莫秉秋站在單書奕身後，安靜地陪他逛畫展。

“怎麼會想到帶我來這裡？”

“因為這次畫展的主題是生命。”

莫秉秋不太懂藝術，但是他看的懂漢字。他記得之前單書奕提到過他這次參加的比賽也有主題，主題就是生命。

生命的可塑性很強，正如一千個人眼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換個角度來看或許會有不同的理解。

既然單書奕的前一個靈感已經快成了他的累贅，莫秉秋想讓單書奕吸納一下其他角度的理解。

等到欣賞得差不多了，莫秉秋就準備帶單書奕去吃飯。

“不從前門離開嗎，好像出去也得過安檢。”單書奕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門口。

“不用啦，我們去蹭個飯。”莫秉秋把他的腦袋掰了回來，輕輕摟着他的肩膀往一個角落帶。

到了角落，莫秉秋在一面花裡胡哨的牆上摸索。直到莫秉秋扭開了藏在牆裡的一扇門，單書奕才發覺這面牆背後還藏了一個小房間。

莫秉秋一隻手扶着門，另一隻手比了個“噓”的動作，“來，我們悄悄的，别讓其他人發現。”

單書奕被他這舉動搞得有點緊張，捂住了本想說話的嘴巴點了點頭。

“來了？”

聽見了有人說話，二人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了過去。

一個戴着銀色方框眼鏡的人朝他們笑了一下，并伸手指向茶桌上的兩杯茶，“嘗嘗吧，一早就倒上了，應該還沒冷。”

“小叔你可真會躲清閑。”莫秉秋并沒有講究什麼，拉着單書奕圍坐在茶桌旁。

莫秉秋給單書奕遞了杯茶，單書奕直接一飲而盡。

溫潤的茶水滾過舌尖，卻因主人喝的速度太快，所以味蕾還沒有充分品嘗那杯茶。

單書奕的臉有些紅，似乎是意識到了茶水應該要品。

旁邊的莫秉秋直接把茶喝了，再把杯子擺到莫春來面前，“小叔，續個杯。”

還續個杯，莫春來盡量保持着自己嘴角的微笑，盡管他心裡很想把這個糟蹋他好茶且倒反天罡指揮他的侄子給拍死。

莫春來給侄子倒完茶後，也準備給單書奕倒。

“我來吧。”單書奕想接過茶壺自己倒。

“沒事的單書奕同學，就是倒杯茶而已。”

驚訝于莫春來知道自己名字的同時，單書奕也沒忘把茶杯放在離莫春來近一些的地方放。

“我看過近幾年的一些優秀作品，你給我的留下印象很深刻。”

“尤其是去年和今年，我感覺你好像有些焦躁？”

“想嘗試更大膽的顔色，但是好像有點束手束腳。”

莫春來的語氣并沒有責怪，反而如同朋友般平和，可是單書奕還是沒忍住低下了頭。

莫春來也沒急着讓單書奕回答，反而是讓他嘗嘗自己新倒的茶。

單書奕這次并沒有直接囫囵吞棗，而是一點點品茗。

莫秉秋也端起了自己的那杯茶，鼻尖微動，茶香撲面而來。這杯的茶湯比上一杯濃了不少，他淺嘗了一口，苦得他想漱口。

小叔這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莫秉秋一點點地喝完了那杯茶。

“和上一杯相比，如何？”

莫春來單手撐着下巴，看向單書奕。

喜歡甜食的單書奕大概對苦特别敏感，即使已經喝完了那杯茶，眉頭卻依舊揚不起來。

“味道更重了，很苦。”上一杯茶被囫囵咽下後沒在嘴裡留下痕迹，可這杯茶的存在感确實咽下了還得在嘴裡作妖。

莫春來笑而不語，把茶壺裡的東西都倒掉了。将杯子與茶壺涮洗過後，重新添置了茶葉。

莫家是大家族，老一輩的東西很多都會教給新的一輩。莫春來的茶藝學得很好，每一步都令人賞心悅目。

他很快泡好了新的一壺茶，隻是這一次他沒有直接用裝着茶葉的茶壺倒給單書奕和莫秉秋喝。

而是先将茶水倒入公道杯，再分别給他們的茶杯分茶。

“再嘗嘗？”莫春來依舊笑眯眯的。

單書奕和莫秉秋再次品茶，這一次的茶味道恰好合适，茶湯也很清澈。

“想聽故事嗎，恰好我還準備了茶點。”莫春來不知從哪裡掏出了個食盒，把裡面的茶點都擺了出來。

“都是些比較老式的點心，配茶喝剛好不會噎得慌，墊墊肚子就好。”

說完，莫春來自己先捏了塊芙蓉糕，“從哪裡講起呢，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