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秉秋覺得自己最近怪怪的,目光總是忍不住追着單書奕跑。
心情也很奇怪,會跟着自己腦袋上的天氣發生變化。
難道是我的文藝片看少了嗎,還是我該拓展一下自己看的電影的類型?
莫秉秋百思不得其解,好在國慶假期已經來了,跟單書奕一起去奶奶家的計劃讓他轉移了注意力。
“書奕,你覺得我還應該帶些什麼嗎?”
莫秉秋雙手叉腰,看着自己腳下已經被填得嚴絲合縫的行李箱。
單書奕在刷視頻,聽見他說話後就回頭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莫秉秋自己的錯覺,他總感覺單書奕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正好此時單書奕的嘴替回來了,俞映白張着嘴走了過來。
他看了看地上的行李,又扭頭看莫秉秋,“餅哥,你,你還回來嗎?”
廖行舟今天心情可能也不錯,等俞映白說完話沒多久,他拿起手機給莫秉秋放了一首《月亮船》。
在“再見了媽媽明天我就要遠航”的歌聲裡,俞映白率先忍不住直接笑噴了,甚至連單書奕也在偷偷憋笑。
莫秉秋頂着一頭多雲轉晴,快步奪下廖行舟的手機,按下了暫停鍵并退出音樂播放軟件。
“我這叫有備無患好嗎,這就是有計劃。”
“我們就去四天,你這裡是不是有四雙鞋?”
單書奕說着,還報着數特地數了一遍行李箱裡的鞋。
“那我們不是去找螢火蟲嗎,萬一鞋濕了呢。”
“六套衣服?”
“四套日常兩套睡衣,也合理吧。”
“那這個打火石是什麼意思?你要去當野人啊。”
單書奕從犄角旮旯捏出兩塊打火石,“奶奶家有電磁爐和燃氣竈,再不濟要用竈台也有打火機和火柴的。”
“哎呀,有備無患,有備無患。”
莫秉秋把打火石塞了回去,“打火石可重複利用嘛,給奶奶擺着玩也行。”
“我還特地搜過呢,打火石可以上高鐵。”
“哦,那你有心了。”
可能是看莫秉秋有些委屈,單書奕也不再反駁他。
單書奕想了想,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莫秉秋的額頭,“你要想清楚,坐完高鐵還得坐兩個小時的大巴。”
“行李拿得輕一些負擔沒那麼大,哦對了,你應該不暈車吧。”
“不暈吧,好像沒有暈車的經曆。”
莫秉秋撓了下腦袋,雖然沒坐過大巴,但是應該和普通汽車沒差吧?
這麼想着,莫秉秋也就沒在意這件事,低頭繼續擺弄他的行李。
也因為他低着頭,所以錯過了看着他後腦勺的單書奕無奈的歎氣。
第二天出發時,莫秉秋還是聽了單書奕的話精簡行李。
他放棄了那個28寸的行李箱,提了個22寸的。
早晨8點左右的陽光分外柔和,莫秉秋開了一半駕駛座旁的車窗。
單書奕就坐在他身邊的副駕駛上,淡雅的香氣在窄小的車内蔓延。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莫秉秋總覺得近日以來,單書奕身上的香味越來越濃了。
之前隻要靠得很近才能聞到,現在卻連和單書奕在同一個空間就能聞到。
他以為開了車窗會好一點,現在看來卻是一點用也沒有。
想着幹些什麼轉移一下注意力,他在腦袋裡搜羅着話題。
偶然瞥了眼後視鏡,想起了前幾天陪單書奕去拆了左手的護具。
“這幾天左手還好嗎?”
“挺好的,感覺和以前沒差。”
“是嗎,看來恢複得挺好。”
“嗯。”
莫秉秋恨不得穿回去縫上要找話題的自己的嘴,怎麼會忘了自己在單書奕面前嘴總是很笨。
在所有互動的選項裡,他偏偏選了個最蠢的沒話找話。
他偷偷又瞥了眼後視鏡,坐在副駕的單書奕也打開了車窗。
他閉着眼,沐浴在穿過他往後跑的風裡。
這一刻,莫秉秋覺得自己好像碰到了自由的具象化,身邊坐着的是一個與衆不同,在學校裡接觸不到的單書奕。
莫秉秋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當時邀請單書奕爬山,從而獲得了單書奕的國慶邀請;莫秉秋也有些懊惱,懊惱沒開哥哥給自己買的那輛敞篷轎車,因為敞篷比敞開的車窗能接觸到更多的風。
如果是敞篷,他們的全身都能沐浴在秋風與暖陽裡。
好像意識到了自己的思維越跑越遠,莫秉秋及時把它拉了回來。
他覺得自己急需些什麼來轉移,又或者是集中注意力。
“書奕,你想聽歌嗎?”
“可以,是按這裡嗎?”
“對。”
舒緩的音樂随着被按下的啟動按鍵流出,莫秉秋混亂的腦袋也被音樂梳理得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