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螢愣愣的張大嘴,看了看兩人,随即搖了搖頭:“不可能,你們長的一點也不像。”
“親姐妹也有不像的,我随父親,她随母親,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孟衍彎着含笑的眸子,胡扯道。
白螢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随即直直抛下二人,往裴憫那邊跑去了。
孟衍看到白螢掏出一疊黃紙符,塞到二人的手裡,加進了交談裡去。
孟衍問:“白螢是符修?”
墨文湘看了他一眼:“對也不對,她符丹兼修,在這方面造詣頗高,隻是可惜不會練劍。”
孟衍若有所思道:“很厲害,不像我,隻會用劍。”
墨文湘皮笑肉不笑:“你的意思是你随便用下劍就可以斬盡天下無敵手麼?”
孟衍的天生劍骨使得他根本不需要用劍,年紀輕輕便名動五州,冠以劍聖的稱号。
但即便如此,孟衍還是謙虛道:“不,我隻是天賦異禀,可不敢自稱劍術高絕。”
墨文湘沒把這話聽入耳中。
若孟衍稱不上劍術高絕,那天下劍修都死絕了。
“說來我還不知道你們這次下山的方向。”孟衍小聲道:“給我講講任務是什麼。”
墨文湘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我不是在前天和你講了嗎?”
“講了嗎?”孟衍撓了撓頭,忽然恍然大悟:“哦,你說前天嗎?你和我講的時候我已經離開傀儡了。”
“……那你完了。”墨文湘指了指裴憫的背影:“我們這次接的是擱置了兩年的甲級任務,看到裴憫腰上的鈴铛沒有?”
裴憫的腰帶上懸挂着一個古銅色的鈴铛,因為走動碰撞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音。
“他腰上的是蕩魂鈴,這次的邪祟不是普通的邪崇,已經在世滞留了五十年,門内上下弟子沒有一個人敢接的,到了這個階段的邪崇,怨氣深重,不肯投胎。”
墨文湘皺緊了眉:“恐怕我們此次有去無回。”
“噗哧。”孟衍笑彎了眼睛:“講這麼不吉利的話幹什麼,你不是會推洐之術嗎?占一卦不就好了。”
“也是。”墨文湘恍然大悟,從腰間取下一個青色的布囊倒出三枚發黃泛舊的銅錢,或許是使用多次,銅錢已經磨損得很嚴重了。
墨文湘将三枚銅錢捂在手心,緊緊閉上眼睛,上下搖動着,銅錢碰撞在一起,不過一會兒,墨文湘展開手心,三枚銅錢墜地,在石頭上滾落一圈。
墨文湘隻看了一眼,頓時臉色更差了:“大兇。”
孟衍相信墨文湘的占蔔之術,但他卻隻是笑了笑,将銅錢按個兒翻了個面:“吉由己定,命不問天。”
“不過區區厲鬼邪祟,我會怕它麼。”孟衍挑了挑眉,嘴角揚起自信的笑容:“事無絕對,要相信人定勝天。”
墨文湘怔住:“孟衍……”
下一秒,孟衍把銅錢塞到她懷裡:“以後你還是少看這個,技術不好的話,隻會憂人憂己。”
墨文湘剛湧上心頭的感動又硬生生擠了下去,白他一眼:“你不能少說兩句麼。”
明明長了那麼好看的一張臉,偏偏成天說幾句得罪人的話,難怪裴憫不喜歡這個師兄。
接下來的一路,墨文湘都沉默着沒有說話,而孟衍則開始思忖起靠近裴憫的計劃。
五人一路乘了一艘漁船,踏上了天河之水。
天河廣大,自九重天上來,中天開豁,由諸泉合漱,彙成一道瀑布,懸流百丈,猶同白雪飛舞,聽之有風雷之聲。
傳聞是天庭一位仙童打瞌睡,誤将蟠池的水放了出來。
因其靈力濃郁,人傑地靈,許多修士會在天河瀑布附近打坐修行,經年居住在附近,連山下都多出一個天河鎮來。
不過傳說歸傳說,百年來飛升者萬不出一,至于天庭上的神仙也不愛過問人間,具體這道水是從何而來,也無人得知。
兩岸的枯樹因為秋天到來徹底沒了葉子,孟衍望着面前的白露橫江,不由得想到了三年前的一個初春。
與裴憫的關系還未徹底惡化之前,兩人也在這個地方,乘着這艘船随波逐流。
不過那時是春天,兩旁的桃花開的正豔,孟衍的腿不安分的搭在裴憫的膝蓋上,有一搭沒搭的和他聊天:“我記得今天是你生辰吧,怎麼帶我來這裡。”
裴憫沒理會他亂動的腳,目光遙遙望向兩岸粉嫩欲燃的桃花:“桃花開的很好,想邀你看看。”
孟衍輕笑一聲:“什麼牛頭不對驢嘴的接話,我問的是你生辰為什麼非要喊我來過?”
“因為……”
裴憫止了話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盯着孟衍:“你不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