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夏栖遲從家裡被沈家安排的車接去民政局,下車後在民政局大廳見到了沈路雪,他身邊立着一位襯衫西褲的beta男性,手裡拎着公文包,見到他來,馬上伸出手,“夏少爺,你好!”
夏栖遲淺淺和他握了一下,“你好。”
張特助說:“我是路董的特助,也負責沈夏兩家聯姻,我姓張。”
夏栖遲沒想到領個證搞得跟辦公一樣,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沈路雪,他今天穿着黑色西裝外套,雪白襯衫,領口戴了設計奢華的領針。沒有行政夾克時的刻闆肅然,沒有沖鋒衣時的冷漠,變得沉靜又矜貴。垂在身側的手不禁輕輕合攏,中指指尖摳着掌心。
好帥啊!
沉迷于沈路雪顔值中,夏栖遲絲毫沒聽見張特助說什麼,直到沈路雪微微沖他挑眉,有種偷窺被逮了現行的羞澀又尴尬的感覺,馬上轉過頭,不小心對上張特助淺笑的臉。
張特助說:“夏少爺,請移步到攝影室,攝影師已經在等了。”
夏栖遲面紅耳赤的哦了聲,悶頭往前走。
“夏栖遲。”
夏栖遲背脊一僵,轉過身緊張的看向沈路雪。
沈路雪說:“跟我走。”
旋即,轉過身朝另一邊走去,夏栖遲這才意識到走錯了,整個人像是燒開的水一樣很燙。尴尬的看了一眼淡定的張特助,自己的行為他肯定看見了,隻是不露聲色。這讓他更加不好意思,小跑上去跟在沈路雪身後。
他身上穿着白色西裝和襯衫,蝴蝶結式領帶,中間有顆鑽石。屬于比較正式的套裝,是沈家在他逃婚後和沈路雪的衣服一起定制的,和沈路雪今天的行裝是一套。
喜慶的紅布為背景,兩人對着鏡頭端端正正坐在闆凳上。
鏡頭後的攝像師說:“兩位新人高興點,别愁眉苦臉。”
第一次和人拍結婚照,夏栖遲很緊張,根本笑不出來。
沈路雪則是習慣了沉靜的神色。
被攝像師提醒,夏栖遲微微仰起嘴角,笑的特别僵硬,沈路雪隻是坐的更端正,如同在拍證件照。
攝像師仍是不滿足他們倆的現狀,“你們倆拍身份證呢?笑一下。”
張特助看了他們一眼,說道:“就這樣拍吧。”
攝像師看了他一眼,雖然不理解,還是照辦直接摁下快門鍵。
拿到結婚證時,夏栖遲有點小激動,可注意到上面的兩個人時,有點憂傷。他很緊張所以拍不好,那沈路雪呢?像是在完成工作,沒有一點作為新人的喜悅與配合。
這玩意突然就不那麼喜慶了。
沈路雪讓張特助和司機先離開,單獨把夏栖遲叫到自己車上。
“後天婚禮,緊張嗎?”沈路雪拿着結婚證,目光停留在照片上夏栖遲拘謹的臉上,硬擠出來的笑特别僵硬尴尬。他深知這場聯姻對夏栖遲不公平,所有人都會得到想要的,唯獨夏栖遲在失去。愧疚與掙紮一直充斥在他心尖。
夏栖遲緊緊捏着手裡紅色結婚證,從領證到婚禮舉行,隻隔一天,不緊張才怪,“有點。”
沈路雪合上結婚證,偏過頭,對着對方側臉說:“不要擔心,我會照顧好你。”
夏栖遲微驚,扭過頭與他對視。
“無論你是否願意和我孕育一子,你我已是合法夫夫關系,我必定護你周全,直至我去世。”是虧欠是愧疚,也是彌補,更是作為一位alpha的責任。
夏栖遲怔怔的眨眨明亮的杏眼,沈路雪在說什麼?他為什麼……看起來像是在表白。
“至于我死後,你婚嫁自由,沒有人會為難你。如果我和你有一個孩子,我希望你能将他留給我小爸,他很需要這個孩子。”
認識沈路雪前,夏栖遲沒想過和他真的結婚,認識後雖然對其黯然心動,深知他們兩人的緣分太淺,早早陰陽兩隔,還是沒法結婚。如若不是家裡生意真的很需要這場聯姻,如若不是沈路雪并非傳聞那般,他或許還會繼續逃婚。最終答應,更多考慮的是寰宇有救,還不及想沈路雪不久後病逝他的選擇,更沒想過要和他有個孩子。
聽到沈路雪這樣說,心中酸澀難過,既是因為沈路雪生命有限,又是因為他們結婚的初衷是為了一個孩子。
沒有回答沈路雪,回過頭盯着手裡的結婚證。
見狀,沈路雪心中也不太好受,緩緩伸出手放到他的頭頂,溫柔的揉了兩下。
夏栖遲的身體在他的手放在頭頂時徹底僵住了,仿佛被無形的藤蔓禁锢在副駕座上,一動不動。心髒卻跳動的很快,甚至腺體位置有些熱,那裡曾放任alpha的信息素進入,讓這具身體适應了對方的存在。
如果無法用言語表達對對方的感覺,信息素會給出答案。
“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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