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元楹整理了一下衣袖,“那我們也是時候該出發了。”
今日金明池便風光正好,陛下為了給月氏大帝姬接風洗塵,特地在此布宴,邀請了全京城的王公貴族前來,熱鬧不凡。
曲元楹也一改前幾日的悲色,看起來倒像是一個真正明媚的姑娘,她正拉着一衆貴女打起了馬球。
也有一些貴女,興許是怕馬球弄髒自己的衣裙,便遠遠的坐在彩樓裡,投壺作詩。
金明池最佳的觀景點,便是此時供皇家使用的臨水殿。
“帝姬自從幼時随昭甯回京都,之後便再也沒回來過了。當時,朕剛登基不久,國庫空虛,也沒有多餘的銀錢,一切從簡。”皇帝說着,面色流露出遺憾的神情。
“如今國富民強,此次大帝姬回家,陛下如此大辦,也算彌補了當年的遺憾。”說這話的正是如今的寵妃—舒妃娘娘。
“還是舒兒最懂朕心。”
這帝妃一唱一和,群臣也隻能應聲附和,完全沒給烏蘭珠說話的機會。
坐在皇帝一旁的皇後,面容平靜,好似一整個殿中的熱鬧都與她無關。但是皇帝偏偏要把她拉入這場熱鬧裡,“自從皇後半年前病重,躲在自己宮中養病,想必許久沒有參加過如此熱鬧的宴會了吧。”
“陛下說的是,臣妾看着這般熱鬧的景象,心中難掩歡喜,就連身子也松快了許多。”有了皇帝的關心,皇後也一改冷清的神色。
“朕也是,如今這般景象,朕心甚慰啊。”說着這話時,他環顧群臣和衆妃嫔,也看到了烏蘭珠。
“如今大帝姬也長大了,朕瞧着,這面容倒是越來越像朕的皇後了。”
容不得烏蘭珠回應,舒妃率先開口:“這大帝姬叫的,臣妾實在覺得生分,不知大帝姬芳名?”
“在月氏,我叫烏蘭珠。隻不過此刻在大周,臣女覺得,還是要有個大周的名字為好。”說完,便起身跪在大殿内。“臣女鬥膽,請陛下賜名。”
“還是你有心,朕早有此意。不知‘裴承歡’如何?”
“裴乃我大周國姓,承字又是這一輩的公主字号,陛下對帝姬當真是當作親女一般疼愛。”舒妃在一旁給烏蘭珠解釋。
烏蘭珠面露詫異,好似是對這破天的富貴十分的意外。它随即深深的叩頭謝恩。
皇帝的目光,順着烏蘭珠低着的頭轉移到了阿伊莎身上。果然,大周皇族血脈就是不凡,同烏蘭珠比差遠了。
殿内觥籌交錯之時,殿外馬球場也傳來一陣歡呼聲。
“這外面是?”
“陛下有所不知,鎮北王家的小郡主,正在外打馬球,估摸着是應該是郡主大獲全勝。”
“郡主在戰場色姿色不凡,想必在馬球場上一定更加風姿卓越。臣妾倒想去馬球場一覽郡主風光。”
舒妃率先開口,皇帝自然也是寵着的,就一起陪着去看了。
唯有阿伊莎走在人群的最後面,神情暗了暗。
兩日前。
這是阿伊莎第一次來樊樓。烏蘭珠很忙,自從到了京都之後,整日整日得見不到人,好在自從前幾日姐妹談心之後,應準了她能出府遊玩,她今日才有機會到樊樓吃酒。
樊樓管理嚴苛,他們這些生面孔進入樊樓頂層,是不允許帶随身侍從的,這也給了她相當大的自由,也給了她認識曲元楹的機會。
“帝姬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同前幾日大不相同了。”曲元楹推門而入。
“郡主這時何話,既然我選擇了再來找你,就說明我已痛下決心,不再是前幾日的天真稚子。”說這話時,阿伊莎特地擡了擡自己的下巴,想要給他人一種自己氣勢淩人的感覺。
可惜,曲元楹不吃這套拙略的演技。
“你的姐姐,現已窮途末路,難道你真的不想幫她,隻是在一旁看着嗎—”
“郡主不必再說,今日我在這裡,便已是一心想要助我阿姐,隻不過,我憑什麼相信你。”天真的姑娘,也是有些腦子的。
“過幾日金明池邊設宴,那位皇帝估計就要對你阿姐下手了,不如我們打個賭。那位尊貴的皇帝,會不會借着各種由頭羞辱你的阿姐,到時候,你該做何?”
果不其然,宴會才剛剛開始,就借着賜名的由頭羞辱人。
承歡?是承歡膝下,還是夜夜承歡,這差距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