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裴硯舟忽然說道:“要她做什麼事?”
秦王直接被他這句噎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重重的吸了口氣,說道:“你說她要做什麼事?你最近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裴硯舟聽到這話,目光從樓下轉到了秦王的身上,說道:“你好好想想你自己吧,剛才早朝上,皇帝可是把太府寺卿的位子換成了你那個好弟弟燕王那邊的人。”
“太府寺啊,國家财政,錢谷、金帛、貨币都歸他管,的确讓人眼紅——”
“但是一旦有所疏漏,就會萬劫不複。”裴硯舟打斷了秦王的話。
秦王笑着點點頭,她很認同裴硯舟的話。“話雖是這樣說,但是本王還是眼睛他手裡的錢,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本王怎麼可能不心動……本王隻是擔心,我到底是個女子,萬一身份敗露,我們一切的努力都将付之東流。”
秦王倒是沒有很在乎她的女子身份,她就怕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經營和謀劃到最後落的一場空。其實就算自己的身份不暴露,她最後還是會昭告天下自己的身份的,不管怎樣,她身上都流着裴氏的正統血脈。
到最後塵埃落定,隻剩下她之時,就算是女子也無人能奈何的了她。
“還是要小心一點,皇帝在金明池受到刺殺,我不是還遲遲未找到兇手嗎,燕王這下不就湊到你眼前了。”
“你想要嫁禍給燕王?”
裴硯舟會心一笑,搖搖頭說道:“什麼叫嫁禍,這件事本來就是燕王做的,你說不是嗎?”秦王聞言,點點頭,兩人會心一笑。
“你如今可是越發——”
“殿下,譚公子跟過來,非要見您。”秦王剛剛坐下和裴硯舟說正事沒有一會兒,就被人打斷,一時氣結在心。蹙着眉對屬下說道:“告訴他不許胡鬧,本王有事在忙,無暇理他。”手下領命後便直接退下了。
裴硯舟看着眼前的景象,玩味着對秦王說道:“我前幾日聽秦王府的管家說,秦王殿下新得了一位佳人,這位佳人深得殿下寵愛,說的應該就是這位譚公子吧?”
秦王倒是一臉的不以為然,“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公子罷了,說來這位讓本王難以割舍的公子唯一不同之處,還是你親自從绮羅帶回來的。看着你的面子,本王也應多給幾分偏寵。”
裴硯舟沒有回複秦王這句話,目光直直看向窗外的小鏡湖,款款說道:“如今不管什麼人,隻要是宮裡出來的人,個個尊貴的如同管家親臨一般。”
秦王順着裴硯舟的目光向下看,一個太監做派的人端坐在河邊,旁邊一個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正不斷的叩頭,身旁還站着一個太監打扮的人大聲喊道:“你也怪不了誰,要怪就你沒有雙目,在大庭廣衆之下沖撞了我幹爹!瞧瞧你這身衣服,髒死了……大聲點!我聽不見!”
“賤民沖撞了大人,還望大人見諒。”她一遍又一遍的說着,額頭已然是通紅一片。周圍圍了一圈的百姓,但是無人敢上前。
秦王看見連忙起身,正打算下樓去。“複禮!不用了,事情已經解決了。
秦王又回到了剛才的位置,向下看去。迎喜已經從剛才的椅子上移到了地上,面色惶恐,若是細細看去,就能看見椅腿旁的一支玉钗。
方才跪在地上的小姑娘被曲元楹抱在懷中,在她的懷裡放聲痛哭。迎喜在地上不斷的大喘氣,看清是曲元楹後,用顫抖的雙腿艱難
地站起了身,指着曲元楹說道:“郡主,咱家看在在幽州和你也算有幾分交情的份上,回到京都後并沒有向陛下回報你濫用職權之事,可誰曾想你竟恩将仇報,想要咱家的性命!”
曲元楹一聲冷笑,對迎喜說到:“我也沒有濫用職權,公公最清楚不過,是對我寬宏大量,還是事出無因不能上報,公公心裡應該最清楚不過。”
“郡主到了京都就變得伶牙俐齒起來,之前在幽州之時還一副清高樣,從不與咱家多言……也對,若無今日的伶牙俐齒,也不會蒙騙了皇後娘娘,竟然好賞了你一個官當,掌言大人還是小心些,可别沖撞了貴人,把還沒捂熱的官就給丢了。”說完重重地甩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帶着下人離去了。
周圍的百姓見事情結束,沒有熱鬧可以看了,便都散去了。
曲元楹低頭看向自己懷裡的姑娘,陪着他慢慢舒緩,才問道:“你爹娘在哪?我帶你去找他們。”
聽到這話,懷裡的姑娘又放聲大哭起來,說道:“我爹娘已經去世了……”
曲元楹看着她破敗不堪的衣裳,才意識到自己疏忽了,想來是潭州來的難民,“你家中可還有親人,爹娘在潭州可有安葬,姐姐可以出錢的,今後你便住在我府上。”
懷裡的姑娘很聰明,明白曲元楹認為自己是潭州人,便說道:“姐姐我不是潭州人,是青河來的難民。”曲元楹一瞬間僵在原地。
青河的難民?青河怎麼可能會有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