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禀報的崔惜弱聽到了這句,眼睛一轉,看向了崔留良。
但是身子卻朝着秦王行禮。
“崔家家主崔惜弱,拜見秦王殿下。”
崔留良聽到這句,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他指着崔惜弱,眼神逼問着秦王。連站都站不穩,猛的向後退了一步,一隻手緊緊攥着門框,另一隻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他也逐漸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但是現如今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崔惜弱:“你們都是好樣的……”說到此處,他握住拳頭緊緊攥在心口,好像受到了什麼重大打擊。
“吃裡扒外的東西,你以為裴家人就會真的幫你嗎?”崔留良另一隻手指着秦王,眼睛死死盯着崔惜弱。
崔惜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崔留良,好像面前的人和她沒有什麼關系,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瘋子。
秦王對着崔惜弱,一副翹首以待的模樣。對于面前的崔惜弱,她都保留了一絲底線,沒有全盤托出。
崔惜弱對她自然也是這樣。
崔惜弱興許是感受到了秦王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開口道:“吃裡扒外?放心,崔家到了我的手上,一定隻好不壞。”
說完,就迎上了秦王審視的目光。
“對着一個瘋子也沒什麼好說的,殿下和家主不如把我交給我們二人。”
裴硯舟和曲元楹一前一後到走來。曲元楹還像模像樣的給秦王行禮,而裴硯舟就直接這麼直愣愣的說了出來。
她連忙從身後拽了拽裴硯舟的衣袖,意識他收斂一點。
但是裴硯舟就想沒有感受到一樣,他向前邁了一步,他的衣袖就這麼從曲元楹的手中離開。
兩個的小動作被站在一旁的崔惜弱盡收眼底,她低頭挑挑眉,硬生生收着嘴角,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親王十分大氣,大手一揮,對裴硯舟說道:“你我都是裴氏的子孫,一家子連着血肉。不過是和本王要個人,有什麼不同意的嗎?”
話裡話外都在擠兌崔氏一族。
裴硯舟笑了笑沒說話。他最清楚皇室裡不可見人的勾當,沒比崔氏好到哪裡。
曲元楹和裴硯舟二人是一路在院中騎馬來的,裴硯舟下馬時還把馬上的缰繩解了下來,手中的馬鞭甚至還沒有放下。
他緩緩向崔留良走去。
眼間帶着狠戾,看向崔留良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一般。
崔留良本就身子不适,胸口發悶,腦袋發疼,早就蹲坐在了地上,靠着門框。見裴硯舟一步又一步走了過來,他攥着門框的手也放到了地上,用力撐着地,妄想着憑借自己的手遠離裴硯舟。
他冷汗淋淋的看着裴硯舟,整個身子都顫抖的不停。
裴硯舟忽然伸手死死掐住了崔留良的脖子,手背連着胳膊上的青筋暴起。崔留良在地上掙紮個不停,雙手拼了命的打着裴硯舟的胳膊。
秦王和崔惜弱一同看向曲元楹,好像在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曲元楹聳聳肩,她不知道崔留良哪裡得罪裴硯舟了。
“裴硯舟!”曲元楹大喊道。她總不能就這麼任憑裴硯舟掐死崔留良。
裴硯舟的手微微一頓,隔了一會,終是收了手。
崔留良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着氣。
裴硯舟看見了崔留良脖間的指印,又低頭看看了自己手。
自己的手髒了。
他忽然怒火中燒,拿起剛剛被自己放在地上的缰繩,直接實打實的纏在了崔留良的脖子上,再用自己的馬鞭勾住缰繩。
他用力掙了掙,确保不會斷了,才安心起身。
他向前走了幾步,崔留良被他拉狠狠在地上摩擦,最要緊的是拉着脖子,讓人難受極了。
裴硯舟向秦王作揖道:“殿下應允了臣帶走崔留良,相比殿下對臣帶走的方式有所幹預吧?”
秦王本就對崔留良的死活毫不在意,而且更明顯,裴硯舟和崔留良有私仇,她就直接順水推舟,“小侯爺自便就好。”
裴硯舟就這麼拉着崔留良走了幾步,才忽然想起來給自己撂在一旁的曲元楹。
小姑娘被吓的不輕。
他剛剛向曲元楹那邊邁了一小步,對面的人就猛的向後走了幾步。
看起來害怕極了。
裴硯舟的眼神一瞬間有些閃躲,就連語氣都放低了些,“跟上。”
說完看就直接扭頭走了。
曲元楹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但是看見裴硯舟走遠,腳步也不由自主的跟上,甚至都忘了和秦王告退。
她本跟在裴硯舟的身後,可若跟在身後,就能看見被拖在地上的崔留良的慘狀,她隻能快步上前,在經過崔留良的身子的時候把眼睛閉上,告誡自己地上什麼都沒有。
就是自己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住,就這麼直愣愣的向前摔去,也多虧了自己曾習過武,反應迅速。
恰好扶住了裴硯舟伸來的手,這才站穩。
“你對他于心不忍,可他卻故意害你摔倒?這算不算一種恩将仇報呢?”
裴硯舟攥着曲元楹的手猛然握緊,捏的曲元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