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夫人一切都好,身體硬朗。她還讓臣回京後向娘娘問安。”
曲元楹站在鳳儀宮寝殿内,隔着一道屏風向皇後述職。
屏風内皇後正被侍女服侍着穿衣。
皇帝半個時辰前剛剛起身去上朝,皇後又推遲了後宮嫔妃的請安。聽到曲元楹求見,就直接叫她進來了。
“此次辦的不錯,本宮已經向陳尚宮吩咐了,相比你一會兒回到尚宮局,賞賜也該到了。”
雖說這半個月皇後獨寵于後宮,但是這聲音聽着倒是比之前更加的虛弱。
“臣謝娘娘賞賜……娘娘要注重自己的身子才好。”
這話本不該曲元楹開口,但是她還是心疼皇後這樣好的人,身子卻越來越不行。
皇後揮揮手,剛想讓伺候自己穿衣的侍女下去,自己和曲元楹單獨說些話,就聽到了寝殿門口,自己大宮女的參見皇帝的聲音。
曲元楹總感覺自己聽到了屏風内皇後歎氣的聲音,雖說聲音很小,但是還是掩蓋不住曲元楹從小習武的耳朵。
“尚宮局事務繁忙,曲掌言不在的這幾日想必也堆積了很多事,還是早點去處理才好。”
“臣告退。”
話音剛落,皇帝就已經進來了,整個屋子的人烏泱泱的全跪下了,“參見皇上。”
皇帝就隻是擺了擺手,徑直穿過屏風,親手把皇後扶起了身,才不痛不癢的說了句“都起身吧。”
曲元楹對皇帝這個人可是恨之入骨,一刻都不想多待,恰好皇後身邊的大宮女也作勢想要把自己送走,她就順着離開了。
剛剛走到了尚宮局的這條街,就看見明妝在門口徘徊不定,她快步走進了沒有進步,明妝就看到了自己,又跳又跑的向自己跑過來。
先是一臉嗔怪的着自己,曲元楹被看的莫名其妙:“怎麼了?”
明妝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小聲點,又左顧右盼的看着,确保周圍沒有其他人的之後,才開口:“你猜猜誰來了?”
曲元楹心中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姣好的面容第一次露出了僵硬的模樣,“誰啊?”
怎麼能猜不出來呢?明妝撇撇嘴,“猜不出來沒關系,他是不會怪你的。”
話雖這樣說,但是她心裡卻是不斷的歎氣,沒開竅的小姑娘啊。
她搖搖頭,牽起了曲元楹的手,拉着她向尚宮局走,“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進到了尚宮局,但肯定也是經過了九九八十一難,為愛不顧一切的好男兒,曲姐姐你的運氣可真好。”
言語間甚至還漏出了羨慕。
“還能用什麼法子,成了太監,不就自然而然能名正言順的進尚宮局了?”
明妝猛的倒吸一口涼氣,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曲元楹,聲音更低了,“不會吧,這般英俊潇灑的人,最終落得這樣的下場……我看的話本子不是這樣的。”
曲元楹眼睛一轉,“明大人難得沒有看過這種本子嗎?還是要博覽群書才對。”
說完還一臉安撫的拍了拍明妝牽着自己的手。
眼見着已經到了司言司門口,明妝十分“識趣”的停下來,一臉鼓勵的神情看着曲元楹,“曲姐姐快進去吧,我打算去找我姐姐再要幾本新的話本子。”
說完,不等曲元楹回應,就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曲元楹的眼前。
曲元楹看着明妝的背影消失,方才對着明妝的笑也一瞬間消失在了。
她怎麼可能對裡面的裴硯舟笑的那麼好看。
她瞬間就把自己的嘴角放下來,低頭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明妝年紀小不懂事,她怎麼可能慣着裴硯舟,外臣進到了管理後宮的尚宮局裡,她曲掌言就要好好正正宮規,先把他趕出去才行。
她剛剛跨過門檻,就看見裴硯舟正端坐在院中,看戲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曲元楹心中一陣冷笑。
曲元楹瞪了裴硯舟一眼,穩穩的走到石桌的對面,又十分端正的坐下。
她對自己的禮儀倒是十分的肯定,當年她可是用心學習過的,進了宮之後也在尚儀局内跟着司贊大人好好學過,自然能夠輕而易舉的把面前這個,坐沒坐相的人比下去。
“這是绮羅上好的山參,我特地親自為你去摘的。”裴硯舟十分殷勤的打開木質的盒子,獻寶似的放在曲元楹的眼前。
曲元楹皺皺眉,這麼一來,她倒是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趕她走。
“特地為我準備的?安南将軍一年前就從绮羅回來了,一年前,安南将軍就心心念念的是阿楹了嗎?”
曲元楹擡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裴硯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