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他很在意這個。
衛無風剛放開手,還沒說話,走廊上“咚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腳步聲猛地停在門前,緊接着這扇門被人一把推開。
“有、有人嗎?”
說話的人扶着門把手,半個身子都倚靠在上面,氣喘籲籲,汗濕的額發貼在臉上,滿臉惶惑。
他滿懷希冀地看向房内,對上祝聲的目光後,整個人忽然抖了一下。
“付榕?”祝聲念出他的名字,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
不等他多問,付榕就哀求地說:“可以讓我進來躲一下嗎?有人在追我,躲一下就好。”
祝聲已經将驚訝的神色收斂了:“你進來吧。”
付榕躲進了洗手間。
很快,外面雜亂的腳步聲和交談逼近,有人敲了敲門。
“好像沒鎖?直接開吧。”
“會在這裡?那也太好找了。”
“話說如果抓到他,要怎麼辦啊?”
“按規矩來呗……”
門被輕松地推開,幾個人聚在房門口,身上酒氣熏熏,第一眼先看見背着光的沙發上坐着的人。
寬松簡單的襯衫攏在身上,領子一直開到胸口,露出一線雪白的皮膚。銀灰色頭發一直到肩,面容沉靜,深藍的眼中沒什麼情緒。
在他身後還站着一個男生,半隐沒于陰影裡,手搭着沙發,隐隐呈現出一種保護身前人的姿态。
為首的人瞬間酒醒了大半。
“晚上好,各位。”祝聲敷衍地欠身,笑微微地,“我很好奇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樓上默認是蔺程的領域,沒有他這位主人的允許,擅自這樣大呼小叫着沖上來,完全是冒犯的行為。
祝聲的臉極具辨識度,在場的人沒有不認識他的。就像給沸水裡潑了一大盆冰塊,幾個人都閉上了嘴。
“我、我很抱歉。”
沉默後,最前面的男生被推出來,吞吞吐吐地對祝聲躬身,“我們在玩一個遊戲,擔任獵物的同學跑到樓上了,所以我們也比較着急,想讓他趕快離開……”
祝聲十指交叉搭在小腹上,他又問一遍:“沒有得到蔺學長的允許吧?”
男生不得不咬牙:“是。”
在祝聲的注視下,他忍不住後退一步。
祝聲裝夠了高深莫測的樣子,才說:“這個房間沒有其他人進來,你們去隔壁找吧,盡快離開。”
男生頭暈乎乎的,應了一聲就要轉身,卻被後面一個人打斷了。
“祝學長。”
走出來的男生皮膚蒼白,棕色頭發卷曲,模樣斯文,眼鏡後雙眼狹長冰冷,像觀察動物的蛇類:“學長真的沒有看見人進來嗎?”
祝聲打量着他,平靜反問:“你在質問我嗎?”
“沒有這個意思。”男生立刻否認,謙遜地垂下眼睛,“學長,可是這次我們遊戲裡選中的獵物是付榕學長,他畢竟是您的舞伴。我想,您可能會心軟包庇他,但這就讓我們的遊戲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祝聲的眼睛定在他臉上。
在場的衆人都有些緊張,他們是知道祝聲之前的脾氣的,生怕這位祖宗突然翻臉。
也是他們喝酒上頭了,年輕人的惡劣性和不服輸的勁,不停不休的,更沒想到祝聲就在樓上。
隻有戴眼鏡的男生狀似溫順,實則寸步不讓地站在那裡。
祝聲準備起身,背部又是猛的一陣痛。他表情不變,下意識向後伸出手,衛無風竟然反應很快地托了他一把,讓他順利地站起來,走到男生身前。
兩人差不多高。祝聲在這個男生身上嗅出明盛常見的,貴族學生的傲慢氣息,不過他比那種傲慢還多些冷冰冰的陰森。
男生眼睫一顫,擡起來看着祝聲。
祝聲也看着他,濃密睫毛下,深藍的眼睛如同一汪深湖。
“可以告訴我,是什麼遊戲嗎?”他彬彬有禮,“聽起來很不錯,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加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