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意聽得一知半解,本想追問,又想到這畢竟牽扯到複雜的私人關系,如果韓紹不主動提,她打聽太深也不好。
她也舉杯喝了口茶,還沒放下手,韓紹忽然道:“下周開始放假,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家?提前跟我說,我安排時間。”
林可意一怔,疑惑地看向他。
韓紹挑眉,“送你回原州。”
“……别開玩笑!”林可意差點嗆到,“不用啦。”
“你還想蹭誰的車?”韓紹警惕地皺了皺眉。
“我在搶高鐵票!”林可意撇撇嘴,“我也怕塞車,坐高鐵還方便。”
“現在還能買到?”韓紹聲色稍疑。
“我加了錢的,一定能搶到!”林可意志在必得,語氣笃定地望着韓紹。
他沒再潑冷水,沉聲一笑:“行,沒票我會送你。”
林可意聽他說得雲淡風輕,心底好個忐忑,可千萬别……原州這樣的小地方,難保不被熟人撞見,而進展太快總讓她不安。
她本就是溫吞遲鈍的人,凡事慣愛慢慢來,就像暖春冰化開泌出的一汩汩清水,細細密密地流,乍然間被韓紹莫名洶湧的情潮圍堵,一顆心被高高托起,浮浮沉沉太刺激,她有些受不了。
沒預料他們吃過一頓滋味十足的晚飯,更讓她受不了的還在後面。
車往市區開,本來沿途會經過她租住的小區,誰知在分岔路口,韓紹一轉方向直接上了内環。
林可意雖不太熟路,可也認出這不是回家的方向。
她詫異地轉頭看向韓紹,他目不斜視,尤為認真地看着前路。
林可意堵在心裡的那句話問不出口,萬一他沒有其他意思,這就顯得她很傻。如果他有其他意思,她這就是自投羅網……總之左右為難,糾結着郁悶着,車已緩緩停穩。
她怔然回神,熾亮的吊頂燈從前檔玻璃照進車裡,陌生空曠的車庫極為安靜。
金屬卷簾門緩緩落下,她才意識到這是韓紹的私人車庫,而這裡應當是他在市區的住處。
雖然她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可臨到此刻,她心情難免緊張。
韓紹已熄停引擎,順手推開車門,林可意跟在他身後,從地庫直接進了電梯。
直到兩人走出電梯,進入戶花園之前,彼此間的氣氛尚且正常。
門鎖輕響,頭頂的帶狀感應燈霎時亮起。
林可意挽了挽長發,稍稍彎下.腰,準備換鞋,身後猛地貼來強烈的溫度。
她不及出聲,隻悶悶“嗚”了幾句,他托起她的腦袋重重吻落。
情苗一觸即燃,林可意腳步踉跄地往裡退,幽深夜色似乎将兩人吞沒,她毫無方向地被韓紹推着一路翩跹,先是壓在沙發裡,直到彼此呼吸聲濃濃交疊。
他推高阻礙,急不可耐地淺淺品嘗一番,迫不及待将她抱起。某些圍獵者慣愛将獵物拖回巢穴慢慢享用,林可意隻覺臉頰有潮濕的痕迹,緩緩蔓延,炙熱焦灼地流連在她陌生的角落。
情緒不受控地在某處泌出濕漉漉的溫柔,她隻能慶幸那些鎖住感官的累贅早被韓紹擲落,被收納在幽長寬敞的走廊。
她被吻得頭森目眩,雙眸迷離地投向天花闆斑斑點點的炫麗光圈,一弧又一弧地抽幹她的理智。
失神之際,她被動換了個姿勢,哪怕她沒有回轉視線,仿佛也能感受那道灼人的目光貪婪地欣賞着被水霧暈開的绯豔。
沉沉夜色中,林可意聽見淺淺窸窣聲,布料摩擦,他悄然跪在她面前,喉結輕輕滾動。
像是被燙了一下,她本能地挺了挺肩,一雙美目微微瞪圓,短促的驚叫被黑暗吞沒。
嘬吮聲成了靜谧黑夜的伴奏,林可意微微擰着眉,難耐而恍惚地發出細微嗚咽。
韓紹因她異常強烈的反應格外興奮,似乎受到鼓舞,氣息有些不穩:“喜歡麼?”
他明明唇邊餘有濕濡,可越顯口幹舌燥,此刻嗓音帶了絲沙啞,不同于平日的利落,尾音懶洋洋地拖長,竟有别樣的性感。
林可意搖搖頭,眼尾沁出淚珠,又不由自主地點點頭,“不、我不知道……”
“那這樣喜歡麼?”
韓紹沒等她應聲,倏然進一步動作,林可意的思緒和身體都來不及反應,短促地“啊”了聲,輕輕顫抖,竟在刹那潰不成軍地完敗。
林可意原先以為韓紹是一塊冰,凍了成千上百年,生人勿近也就罷了,渾身還帶着冰棱,稍有不慎就被紮一道口子。
後來她才意識到,如果徒手握住一塊冰,最先感受到的是如火炙烤般的滾燙,這盛烈的熱意裹噬着她,将她沉沉往下拖,跌進無法承受的無盡夏夜。
隔日早晨她仍半夢半醒,掙紮着掀了掀眼皮,不過慢慢挪了幾分,結實的手臂猛地架上胳膊,半摟半抱将她往後一拖。
她嗚嘤着作了無效抵抗,陌生炙暖的觸感忽而貼上她的後腰。她一怔,逃也來不及,肩膀已被牢牢摁在枕間。
她萬般後悔,早知不能掉以輕心,應該繼續裝睡。
她再睡過去已不知過去多久,整個人埋在被窩裡不理天昏地暗,直到幹到發澀的喉嚨發出本能抗議,她才疲憊地從床上坐起,伸手想拿水杯。
摸了半天空空如也,她反應過來,這是韓紹的卧室,她這兩天都沒回家。
她總算找到些力氣翻身坐起,在床邊發了會兒呆,韓紹此時不在房間,屋裡極靜。
她神遊片刻,努力打起精神,剛開口打算讓智能管家報時。
誰知嗓子裡隻悶出道幹啞的低音,她一怔,忙上閉嘴,想到昨晚的罪魁禍首,她被韓紹哄着纏着推聚起一次又一次滅頂的沉淪,無法停下帶着哭腔的尖叫。
她隻得站起身,在這間寬敞到近乎于誇張的主套間慢慢摸索着找到浴室,推開門,卻發現韓紹衣冠齊整地坐在一張書桌後,她顯然沒找對地方。
韓紹本在低頭看書,聽見動靜擡眸觑來,整個人精神奕奕,哪有她這般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