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知理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照射到了床邊,與其說是自然醒,不如說是被陽光刺激地不得不醒來。
她看着房間裡的時鐘,上面顯示時間已經過了十點半。
啊...還想繼續睡一會的。她在床上翻了個身,試圖閉上眼,但是客廳裡的說話聲和笑聲隐約傳來,反而讓人很在意。
比起五條君,夏油君更擅長和小孩子相處嗎......
而且肚子也餓了,昨天的晚飯早就消化,現在她一醒,肚子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抗議。
宮知理坐起身,開機幾秒,接着麻利收拾好自己,照例穿着長袖長褲,準備随便吃點蘋果糊弄一下肚子,等過段時間柿子變紅,就可以開始吊柿餅,早飯就更好糊弄了。
結果她穿過客廳準備去洗漱的時候——這也是不太方便的一個地方,盥洗室和卧室離得太遠——在客廳裡的夏油傑馬上就去了廚房,菜菜子和她問好,然後開心地說:“夏油哥哥去做炒面了!”
宮知理回憶起來他昨晚好像帶回來了什麼東西,原來是面條嗎?
她昨晚上其實也在想今天要想辦法去村裡買些面條,畢竟兩個孩子很喜歡,沒想到夏油傑在出村找咒靈的過程還能想到買面條。
有點溫柔過頭了吧?
她束起長發,去陽台上折了一支栀子花枝充當發簪,把頭發盤起來,栀子花的香味霸道,卻招她喜歡。
這棵栀子花樹被催生之後,每天都在陽台外面快樂地搖樹枝,她走到陽台邊就能感受到它隐約的情緒。
宮知理以前的世界裡,特殊進化過的植物确實會有自己的性格,就像是“喜歡”“讨厭”“離我遠點”“生氣”這樣的直率表達,比如她在野外遇到的老樹,大部分都很暴躁,讨厭人類進入自己的地盤,而少部分占據水源的參天大樹性格會更包容。
這棵什麼大風大雨都沒有經曆過的栀子花,每天最開心的時候就是有人來聞它的香味,也不吝啬于将自己的花枝貢獻給宮知理簪頭發。
宮知理摸了摸它生機勃勃的樹身,總覺得這棵樹将來的進化方向會很有趣。
“吃飯了,”夏油傑端着炒面走出來,“雖然不能算早餐,但是你肚子應該餓了吧?”
宮知理看着他手上端的炒面,好奇:“我确實餓了...你會做飯啊。”
美美子補充:“夏油哥哥做的也好吃。”
當然了,宮大人做的最好吃!
宮知理盤腿坐下,夏油傑也坐下,繼續和雙胞胎學習編織雞窩。
宮知理吃飯的時候不愛講話,隻看着他們動作。
她昨天下午教會了她們,沒想到她們不僅學會了怎麼編,還能反過來教别人。
孩子真聰明啊。
她吃完早飯,對夏油傑說:“來幫忙吧,我今天起遲了,抓緊時間,下午可以開始上課。”
夏油傑坐在地闆上,擡頭看她:“但是這裡什麼上學的用具都沒有...”
宮知理:“我待會兒去小學借。”
今天必須要收拾好雞鴨住的地方,在把雞鴨抱回來之前,飼料也要準備一些,鴨子有小片湖泊覓食,雞也有自己的草地,但不能隻靠這些,遇到天氣不好雞鴨不能出來的時候,還有剛抱來雞鴨的時候,需要飼料安撫它們。
而且她也要開始教孩子們割草——不用鐮刀,隻用手去摘也不行,她尋思着給她們找兩把鈍頭剪刀和挖沙的鏟子來,每天找一籃子野草就算運動和遊戲了。
夏油傑和宮知理兩人一起擡着竹編平台穿過雞棚、鴨舍,最後來到岸邊,把平台擱置在岸邊,剛好鴨子從水裡出來可以在這個平台上瀝去腳掌上的水分,不至于把鴨舍面前的地踩成泥濘。
夏油傑把平台放下後問:“是要養些什麼嗎?魚?”
宮知理:“靠湖的這邊準備養鴨,鴨棚已經搭好了,靠倉房的那邊準備養雞,雞舍今天要用曬幹的杉樹皮封頂。”
夏油傑感歎:“這都是你一個人做的?”
宮知理憋笑:“不啊,這些是五條君來的那天和我一起做的,而你正好來收尾。”
夏油傑無奈扯開一抹笑。
宮知理用錘子把處理好的竹片從平台的四個角敲下去,然後是固定四條邊的中點,她的力氣每天都在變大,現在把竹片敲進地面也不怎麼費力。
夏油傑蹲在一旁隻觀察,宮知理忙完,他就幫忙接過錘子放好,宮知理稀奇:“我昨天有告訴你在這裡該怎麼‘修行’吧?”
簡而言之就是幹活嘛。
夏油傑:“我知道。”
他站起身,說:“但是這些工作本來就是你更擅長,我随便插手會耽誤工作。”
宮知理打量他,問:“那你之前有做過農活嗎?”
夏油傑搖頭。
宮知理也搖頭:“難道你還要先學會再去做?沒有這麼多時間,再說,就算做錯了也能重頭再來,抓緊時間吧!”
夏油傑便也順從地跟上她,個子高大的男高中生被她指揮着去搬杉樹皮,還踩着梯子爬上屋頂,将杉樹皮訂好。
隻不過他下來之後也誠實地說:“這個根本不結實,刮大風的時候會把樹皮吹飛的。”
宮知理一時間都産生了既視感,不過這次她隻是輕輕跺腳,原本纏繞在雞舍牆壁上的藤蔓“簌簌”地伸長枝丫,将新釘上的樹皮也包裹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