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硝子買的清酒“伴手禮”,她多少能猜到一些。
硝子伸了個懶腰,問:“我每天在這條小路上走幾次,可以改善我的...穴位嗎?”
宮知理點頭:“這就是腳底按摩啦,對身體肯定有好處。”
硝子可惜:“可我明天就要回學校了。”
宮知理:“在學校裡也可以鋪這種小路,很簡單的。”
硝子微笑:“說的也對。”而且她覺得五條說不定真的能履行承諾,讓她擁有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的自由。
次日一大早,硝子離開了村莊。
宮知理帶着雙胞胎去村裡買了些蔬菜,教她們認錢和蔬菜種類,兩個孩子學得還是那麼快,很快就能說出家裡常吃的幾種蔬菜的名字,還認出了寫在紙闆上的價格。
期間當然遇到了不少村民,面對村民的目光,兩個人都緊繃着小臉,争取不露出軟弱的神色。
宮知理沒有強硬地要求她們和其他人打招呼,自己偶爾回應一下村民的招呼,就這麼一路來到村裡的陶瓷作坊。
兩棟灰調建築咬合着立在碎石坡上,主屋有着深灰瓦頂,杉木外牆,比鄰的平頂作坊貼着灰藍色波紋鋼闆,牆面上有數個排氣扇。
兩棟建築由水泥走廊銜接,廊邊堆着未拆封的麻袋,裡面裝着陶土。主屋拉門閉着,但作坊卷簾門半開,露出内裡水泥澆鑄的地面,西牆整面立着鋼骨貨架,未施釉的陶坯在格間列隊,牆角塑料桶陣裡盛着各色釉漿,沒有看到老闆的身影。
主屋與作坊共享的院坪鋪着碎陶片,宮知理觀察到這塊地可能很少積水,畢竟這種碎片也有一定調節幹濕度的作用。
她幹脆站在作坊門邊查看裡面的半成品,沒一會,主屋的拉門被打開,沉默寡言的老闆走出來,一直到她面前才憋出一句:“有什麼想要的?”
說完他就緊閉雙唇,不看宮知理,也不曾向雙胞胎投去視線,把卷簾門往上推,拘謹道:“可以進來看看。”
宮知理并不介意他的沉默,在這之前她從村長那裡就了解了這位江古田老闆的性格了。
老闆隻想談陶器,那正好。
“我想要一批花瓶,但是每個花瓶都要不一樣,這是我寫的尺寸和樣式,你看看能做嗎?”她遞上自己準備的筆記本。
江古田良平接過筆記本,認真看起來,一邊看一邊在心裡估計花瓶的樣子,看完宮知理給出的十幾組數據,心裡有數後才說:“可以燒,但是我隻能做簡單的花樣,沒有華麗的花紋和繪圖。”
宮知理點頭:“隻要簡單的就行。”
江古田收起筆記本,說:“那等到大集會前一天,您可以來拿。”
宮知理付了定金離開,此時一陣山風吹來,挂在主屋門廊下的風鈴叮鈴鈴響了起來,她停下腳,看向廊下那一排風鈴。
她走到風鈴下,指着它們問老闆:“這種也是老闆你自己燒制的嗎?”
老闆點頭,難得補充道:“這種我會做櫻花和楓葉兩種花樣。”
宮知理果斷追加:“櫻花和楓葉的每種都要三個,順便老闆你研究一下用竹葉印上去燒一燒吧,如果成功了我也要三個。”
她們踩着風鈴叮咚的聲音離開,宮知理問雙胞胎:“後天和我一起來拿花瓶嗎?”
菜菜子毫不猶豫:“我來!”
美美子:“我也來。”
宮知理又帶着她們去了五金商店,買了陶制的花盆,陶盆不會積水,正适合養盆栽。
抱着花盆回家,下午吃了飯又帶她們去山林邊緣挖植物,想找些有趣的植物移栽到花盆裡。
首先被納入選擇的就是多肉植物。
垂盆草很好,挖走一大株,菜菜子幹脆用手捧着沾滿泥土的植株,對肉嘟嘟的葉片顯露出格外的喜歡,總是忍不住想用指甲去掐一掐。
美美子更喜歡葉片邊緣泛着紅色的翡翠景天,她央求宮知理多挖一些,她一定會認真照顧這些植物。
宮知理的驚喜來自于在樹皮上發現的球蘭,球蘭的氣根都紮在樹皮的褶皺裡,宮知理小心地把整株小瀑布似的球蘭挖出,上面還殘留着仍在花期末尾的蠟質五瓣花,香氣甜膩。
剩下的多肉大家族則是在一處向陽的灌木叢下挖出的十二卷屬大家族,宮知理很熟悉的凝脂菊、各樣的玉露和條紋十二卷都在其中。
三人滿載而歸,回家後又忙着移植多肉,還把挖到的青苔仔細鋪到盆中,一直忙到吃晚飯。
宮知理本來以為這一天會平靜地過去,直到睡前接到了夏油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