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有些疑惑地說道:“我們?”
許思齊努努嘴,道:“我看見岑以安桌子上也有草莓。”
溫初舔了舔唇,道:“我分給他的。”
許思齊“哦”了一聲,聽見溫初又說道:“感謝幫我科普點東西。”
師源一中隻有個别學生内樹宿舍,絕大多數學生一般都是準點放學,也會有學生留下來自習到九點和補課的高三一起走。
岑以安周一三五都會等和高三的學生一起走,因為這幾天是藍盈值日,岑以安會等着她下班。
周二周四會多待一個小時到七點鐘之後才回去。
師源一中就在榆林小區和月兒彎巷的中間,溫初連續一周在放學之後都待到七點鐘。
在這一周裡,八班的教室不隻有溫初和岑以安,有兩個内宿的學生在自習,四個人頂着燈光各自學習,空曠的教室裡之後筆尖摩擦着紙張和偶爾翻頁的聲音。
差差不多七點鐘的時候,岑以安會擡起頭來環顧一下四周,餘光看見後面空無一人的座位之後,又低下頭來。
八點鐘,正間教室隻剩下他一個人,他會站起來關掉一半的燈,隻留下最頭上的兩盞。
九點鐘,最後一次放學鈴響起,岑以安才會不緊不慢地收拾書包,關好教室裡的所有門窗和燈光,鎖好門之後,在三棟教學樓一樓中間等着藍盈一起回家。
周五晚上六點五十八分,窗外的天色已經明顯變暗了,秋天的痕迹在殘霞之中可以窺見,從窗外吹進來的風不在酷熱,多了幾分涼爽。岑以安像往常一樣擡頭環顧四周,餘光看見神後的座位坐着一個人,僅過了幾秒鐘,他又低下頭來。
兩個内宿的學生趁着周末早早就回了家,教室裡現在隻剩下溫初和岑以安兩個人。
依舊靜默,岑以安聽見身後傳來書頁翻動的聲音,像是一根線,纏繞住他的筆尖,草稿紙上寫着幾排規整的單詞,在在一個卻出現了錯誤。
在擡起頭來的時候,岑以安看見已經八點鐘了,可是身後是不是還是會傳來翻書聲。
他壓在心底的疑惑繼續默寫單詞。
最後一次放學鈴準時響起來,高三那一棟樓立馬變得許喧嘩,學生你一句我一句地說這話,給這初秋的夜裡平添了幾分生氣。
岑以安慢悠悠地收拾書包,起來的時候下意識看向溫初的方向,發現她正看書看得入迷,他猶豫了幾秒鐘,說道:“溫初,”
“你還不回去嗎?”
溫初聽見他的聲音擡起頭來,“嗯?”
岑以安目光落在她合上書,是那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高三放學了,你還不回去嗎?”
岑以安又說了一句。
溫初馬上站起來收拾自己的書包,朝着他露出明媚一笑,“我看書看得入迷,差點都沒聽見鈴聲。”
“謝謝你提醒我哈,岑以安。”
“不客氣”岑以安看見溫初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書包,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他去關燈,她也緊跟,他去關空調,她也順着走。
“溫初,”溫以安突然停下來,跟在他身後的溫初差一點撞到她的後背,“你的水杯沒拿。”
溫初道:“哦哦。”
藍盈看着岑以安和溫初一起下樓,溫初率先打招呼,“藍老師好。”
藍盈笑着說道:“同學你好啊。”
“剛才是在自習嗎?那麼晚了,你住在哪裡?”
“榆林小區。”
藍盈點了點頭,道:“好巧,我們都順路,一起走吧,”她頓了一下,說道:“我是岑以安的媽媽。”
溫初點點頭,“我知道。”
藍盈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也跟着點點頭。
三人一起走出校門,周圍的商鋪有的已經準備打烊了,路燈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溫初背着書包跟在藍盈的身後,岑以安單間挎着書包跟在兩人的身後。
藍盈在一家面館門口停下來,回頭看着溫初和岑以安,道:“要不我們吃點東西再回去吧,”她目光落在溫初身上,“你是叫?”
“溫初!”
藍盈的笑和路邊的燈光一樣柔和,道:“溫初,你肚子餓嗎,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點東西?”
溫初彎起笑盈盈的眼睛,道:“一點點。”
藍盈又看向身後的岑以安,“安安呢。”
岑以安摘下耳機,道:“我都可以。”
藍盈點了三碗牛肉面,老闆提醒道:“小菜在台上,要加什麼自己加。”
溫初站起來,給自己加了兩大勺香蔥,問藍盈要不要加。
藍盈道:“可以加一點,但是……”
“岑以安的不加,一點香蔥味都不行,嘿嘿。”溫初自顧自地說道,“但是可以加一點香菜,不過這裡好像沒有香菜了。”
“再加半勺醋吧,半勺就可以,加多了這樣不好吃。”
藍盈頓了一下,笑着點頭。
岑以安也聽見了溫初的話,他耳廓裡的耳機早就關掉了錄音。
他吃不了一點兒香蔥,卻可以吃香菜,吃面要加半勺醋,多了也不能。
幾乎是不為人知的小習慣,溫初的這些話都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