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初連續三天都給許思齊三人帶楊桃之後,大課間裡,許思齊看見溫初又從書包裡拿出三個楊桃,她忍不住問道:“不是,溫同學,你家裡坐楊桃批發的還是有一整片楊桃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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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初遞給她一個,說道:“今天是最後一個了。”
許思齊道: “那等下我吃完午飯再吃。”
溫初剛把楊桃放在陳林和岑以安的桌子上,就聽見岑以安在在教室前門喊了她一聲,“溫初,區老師找。”
他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又落在桌子上的楊桃上,眼底閃過幾分疑惑。
溫初跟在岑以安的身後,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後腦勺,幾秒鐘之後,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來,不鹹不淡的聲音,在溫初此刻聽來像如同山泉水一般動聽,“溫初。”
溫初:“嗯?”
“辦公室走過來,前面是男廁所。”
溫初露出尴尬一笑,“啊?這樣啊。”
岑以安眼底閃過一絲無奈,道:“我去廁所,你趕緊去辦公室。”
區陽看見站在門口的溫初,喊了她一聲,溫初走進去之後,區陽拿出一張競賽報名表。
他扶了一下眼鏡說道:“昨天英語老師請假之前叮囑我把這個拿給你,這次月考英語全年級就你考考得最好,一百四十七分,去試試,拿個國家級獎項什麼的,以後有機會競選省三好,高考能加分的。”
溫初看着報名表,問道:“就我一個嗎?”
區陽道:“英語老師就給我一張報名表,說是留給你的。”
溫初小聲地說道:“岑以安不參加嗎?”
區陽還是聽見了,自顧自地說道:“岑以安參加了生物和化學的,怕他分心,等會适得其反。”
他看了一眼溫初,“怎麼了?”
溫初搖頭,“沒什麼。”
區陽點了點頭,“回去好好準備,”他頓了一下,“說起來,溫初,你是不是對我的課又什麼意見啊?”
溫初疑惑:“沒有。”
區陽抽出一張數學試卷,“全班就你一個人考八十多,都沒及格。”
“天下理科是一家,數學是萬科之母。”
溫初多多嘴道:“不是語文嗎?”
區陽舉起筆裝作要敲她的頭,被溫初躲過,“謝謝老師,我下次會考好的。”
說完一溜煙就跑出了辦公室,區陽無奈地搖搖頭,“現在的學生。”
回到教室,溫初果然看見岑以安的桌子上有兩張競賽表,她正打算坐下來填寫信息,許思齊在後面叫她出去吃午飯。
兩人來到校外的小面館,前後圍着穿着同樣校服的學生,熙熙攘攘,一陣喧嚣。
許思齊道:“這個隊伍,下午上課了我都不一定吃上飯。”
溫初越過人擠人的人流看見岑以安和一個男生一起走進了一家小炒店,她拉着許思齊的手說道:“要不然我們去吃炒菜吧,雞公煲,我請你吃。”
許思齊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溫初拉到了小炒店門前,裡面也擠滿了排隊的人,溫初眼尖看見岑以安的身影,擠着人群走了進去,快速在櫃台上點了單,“中份雞公煲,微辣,兩碗米飯,在這裡吃。”
溫初拿着單子東張西望的時候,目光假裝停留在岑以安的身上,餘光看見岑以安旁邊的男生用手肘推了推測嗯以安示意他之後,溫初又立馬轉移目光。
“溫初。”
聽到聲音的溫初在心底暗自輕笑,“果然。”
溫初抓着菜單掌心有些微微出汗,笑着看向岑以安,“好巧啊!”
許思齊這時候也擠進來,說道:“好多人啊,哎,岑以安,你也在這裡?”
她看向溫初:“我沒找到位置,要不然和他們拼桌吧。”
溫初眼底閃過一絲為難,蓋住了隐藏的雀躍,看着岑以安說道:“可以嗎?”
岑以安旁邊的男生倒是很熱情地說道:“有什麼不可以的,坐坐坐,一起吃。”
溫初暗暗在心底為許思齊鼓掌。
溫初偷偷高興的小表情沒有逃過岑以安的眼睛,他不動聲色地打開面前的橘子汽水,噗通一聲,橙色氣泡順着纖細的瓶身湧到瓶口,又快速消散。
趙期甯做了一個自我介紹,“我叫趙期甯,十班的,靠近辦公室那就是我們班。”
溫初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是溫初,”她指了指許思齊,道:“許思齊。”
趙期甯頓了一下,朝着她微笑。
兩個少年清秀俊逸,又各自别有特色,岑以安的眼睛是看起來總是溢滿水光的桃花眼,而趙期安則有一雙往上挑的丹鳳眼。
溫初上一世第一次見到趙期甯,是在大二的某一天,她來找在餐館兼職的岑以安,看見兩人正準備吃飯。
三人都不是在同一所大學,但是在同一個大學城裡。
當時的趙期甯第一次見到溫初,面對岑以安和她熟絡的問候和互動,眼底閃過驚訝。
桌子上上了三道趙期安剛點的菜,他開了兩瓶啤酒,給溫初拿了一瓶汽水。他看着對面排排坐的兩個人,沒有情侶之間的親昵,卻有着超越朋友關系的熟絡。
他挑眉看向岑以安,問道:“不介紹一下?”
岑以安沉默了幾分鐘,像是不知道怎麼介紹溫初,好久,他才說道:“這是溫初。”
三人吃完飯之後,溫初在後廚看見趙期甯塞給岑以安一個信封,整個人雙手插兜,有些懶散,語氣滿是擔憂。
“别和我客氣,讓你拿着就拿着。”
“你不還都行,但我知道你這人什麼樣。我不着急用,你也别急着還。”
“還缺的話就告訴我,我有多少我就能給你,就怕你不說。”
幾分鐘之後,趙期甯從後廚出來,拿起凳子上的書包,對着岑以安道:“我走了啊。”
他又看向溫初,道:“走了。”
溫初定定地道:“再見。”
時隔多年,十五六歲的少年和記憶裡的面孔重疊,溫初鼻腔有些酸。
雞公煲很快就上來了,岑以安和趙期甯點的是魚香肉絲和紅燒茄子。
倆倆各說各的話,互不打擾。
許思齊邊嚼着雞肉邊說道:“鹹得我有點渴,你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