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班的氛圍很壓抑,似乎幾個小時不學習就成了天大的事情。
她甚至在請求蘇蓓和溫有光幫她報幾個補習班,說是為了趕上班裡的進度。
附中的每個班都在趕進度,高一的提前學高二的,高二的提前練高三的題,高三每次的月考都要模拟高考的難度和規則。
這一世她安然地坐在書桌前,剛剛看完了一部美劇,隻覺得恍如隔世,一點兒都不真實。
她整個人輕松得像是天上的團雲,一陣一陣得票,走走停停,到哪算哪。
晚上吃飯的時候溫初和蘇蓓說沈然和許思齊的事情,蘇蓓頓了一下,道:“你想不想補習?”
溫初笑了一下,道;“其實我更想問一下您和爸爸,怎麼不想其他的家長一眼整天督促我。”
溫有光夾了一塊排骨給她,說道:“那你的假期就不是假期了,假期安排就是讓你好好休息的。”
她突然想起來上一世溫有光夜和她說過這些話,但是為什麼她沒有聽進去呢。
晚飯之後,蘇蓓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藥從廚房裡傳來,放涼之後拿給溫初,怕她吃不下苦藥,還特地買了很多種口味的蜜餞放在家裡。
溫初一口喝完那碗中藥之後眉頭都沒皺一點,蘇蓓和溫有光面面相觑,随後一臉震驚地看着溫初。
中藥湯苦得她舌尖發麻,但是溫初早就不是那麼吃不下一點兒苦的女孩。
就像她上一世過了二十五歲之後,突然能吃得了苦瓜了。
某天晚上十一點她才走出公司,因為項目的延期讓她整個人身心俱疲地工作了一周,今天老闆當着所有人的面罵了她一頓,滿腹的心事無人訴說,溫初整個人遊走在崩潰的邊緣。
走到公寓的小吃街旁邊,溫初在生滾粥攤前點了一碗瘦肉粥。
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做法,粥裡面加了苦瓜絲。溫初以為是蔥絲,沒注意,吃到嘴裡苦味在舌尖泛開才意識到是苦瓜。
她放在勺子看向身後背着孩子又在不斷招呼客人的老闆,忙得腳不沾地,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餓極了,隻好将就着吃,連吃了好幾口之後竟然也覺得這苦瓜絲也不不是很苦,倒是它的加入給粥平添了另一種風味。
溫初把那碗粥吃完之後,把一百塊錢壓在碗底之後,獨自一個人遊走在這座城市裡。
第二天,老闆竟然通過了她的方案,還破天荒地讓她成為項目負責人。
溫初提前下班,路過超市的時候進去逛了逛,在蔬菜區買了兩個苦瓜,回家做了苦瓜炒蛋,就着米飯吃意外可口。
——
一中一個學年分一次班,溫初成績很好,留在了原來的班級。八班也成為了理科的重點班,理科前五十的學生都在這裡。
許思齊運氣很好,踩着線留在了八班。
選座位的時候,她神氣十足地看着自己的前同桌陳林,道:“拜拜了您嘞。”
陳林無語地白了她一眼,道:“趕緊走,别再禍害我。”
“誰禍害誰說清楚!”許思齊伸手掐着陳林的脖子說道:“是你一直在耽誤我!”
陳林憋着氣,指着許思齊說道:“你看你看,到底是誰在禍害人,溫初,你攤上這樣的同桌,你可有得受了。”
許思齊毫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道:“攤上我這樣的同桌是你的福氣。”
“溫初,溫初!這福氣給你了!咳咳……”
八班少了幾個救舊人,也多了幾個新人。
岑以安的朋友趙期甯也進了八班,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指着岑以安說道:“我和班長熟,我們可以說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了。”
兩人自然而然地成了同桌,陳林則是跑去和魏玮一起坐。
許思齊悄悄靠近前桌正在語文課偷吃東西的兩個人,對着魏玮說道:“攤上他這個同桌,你就知道什麼叫命苦了。”
陳林被她的靠近下了一大跳,嘴巴裡的餅幹忘了咀嚼就咽了下去,堵在喉嚨裡不上不下,憋着氣滿臉通紅地喝了一大口水,這一套動作下來,陳林再擡起頭的時候,發現語文老師和全班同學都在看着他。
八班換了個語文老師,很嚴格,陳林和魏玮最後被罰了一千五百字的檢讨。
當陳林惡狠狠地回頭看向許思齊的時候,許思齊自顧自地說道:“我說什麼來着?剛才我說什麼來着?”
沈然去了文科十五班,以文科第一名的成績進去的。八班和十五班都在同一層樓,但是溫初下課的時候總是不見沈然出來。
好在每一次遇見沈然的時候,她都帶着一抹淺淡的微笑和她打招呼。
時間過得很快,國慶假過完之後就已經踏入深秋了,班裡的男生熱火朝天地讨論着附中破天荒舉辦的學生籃球賽。
溫初聽說是校領導換了個人,說是要注重學生的全面發展,說什麼都要大辦今年的校運會,在舉辦校運會之前,還要舉行一個不分年級的籃球聯賽。
八班男生多的優勢一下子就體現出來了,一路打上去,進入了八強。現在還在激烈地讨論着下一場誰前鋒誰後衛。
“岑以安呢?岑以安當前鋒吧?”
“我看行。”
“要不然他還是站在籃闆下吧,長得老高了容易搶球。”
“長得高就要沖前面啊,下一場和十班打,十班沒一個高的,一上去就是滿滿的壓迫感。”
“陳林你别擠我呀,踩到我的腳了!”
“話說陳林你下次能不要用腳踢球了嗎?這樣顯得我們班很沒有水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