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盈一邊把剩下湯圓盛給兩人一邊說道:“你們班主任等會就沒有份了。”
“沒份就沒份,師母早就做好飯菜在家等着他了,他都不稀罕我們的湯圓。”
——
進入了深冬,夜晚天黑得很快,一中讓學生們晚上不要在學校停留太久,早點回家。
溫初和岑以安一起走出校門的時候,又看見了同撐一把傘走在他們前面的時魏玮和沈然。
溫初抓着傘柄的手又些僵硬,心中隻能暗暗祈禱一些事情不要被發現。
半空中不知道從哪裡吹來了一陣風,夾帶着冷冷的冰雨,溫初的小傘有些抵擋不住風雨的攻擊,整個傘被吹得往外翻,還把她整個人吹進了岑以安的傘下。
溫初的後背抵上了他的胸膛,隔着衣物傳出來的炙熱一下子讓他晃了神。
“抱歉。”溫初話音剛落,手中被風吹翻的傘就被岑以安接過來,用力抖了兩下之後,關上了那把傘。
兩個人同站在同一把傘之下,傘外狂烈的風雨把他們圈在一起,溫初甚至可以聽見旁邊人輕微的呼吸聲。
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塞了一把傘,她聽見岑以安說道:“撐着我的傘吧,比較大。”
兩人平時就算在怎麼熟絡,也沒有走得那麼近的時候。因為亂飛的風雨,溫初會下意識往岑以安的方向靠,也會擔心太過傾斜的雨傘湖會讓他的肩膀臨時,溫初扯着他的衣角讓他靠近些。
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為微末之差,溫初低頭認真走路,絲毫沒有察覺到岑以安看向他的目光。
風雨沾染上他的眉眼,稀釋了原本的清冷和淡漠。此刻,一個女孩正在靠近他,他心懷雀躍但也慌張失措,隻能暗暗壓下自己如春雷鼓動一般的心跳。
兩人走到分岔路,正巧雨也停了,濕漉漉的空氣鑽進溫初的鼻尖,讓她一下子打了好幾個噴嚏。
岑以安連忙拉住想要往外走的溫初,道:“先打開傘,還在下雨。”
溫初點了點頭,卻發現自己的人中隐隐有一股濕潤的感覺,一下子預感不妙的她連忙捂住自己的鼻子,迅速拉開了自己和他的距離。
太丢臉了,溫初想,竟然在岑以安面前流鼻涕。
“我先回家了,明天見,岑以安。”溫初聲音悶悶的,有些着急地轉身往前方跑。
沒想到岑以安拉住她的書包肩帶,溫初隻覺得自己的雙腳有一瞬間的懸空,整個身子被一股力氣提了起來。
溫初死死捂住自己的鼻子,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幹什麼?”
“給你紙巾。”岑以安從書包裡掏出一包綠色包裝的綠茶味的紙巾,抽出一張輕輕覆蓋在她的手背上,看她不懂,半開玩笑地說道:“我幫你擦?”
當然不能!
溫初迅速拿走那張紙巾,一邊說謝謝一邊蹬着小短腿快速往榆林小區的方向跑去。
——
沈然和魏玮一起走出補習機構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鐘了,這場冬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兩人家順路,魏玮沒有帶雨傘,兩人又得同撐着一把傘一起回去。
傘不大,所以兩人靠得有些近。
沈然看見魏玮撐的傘老是往她這邊傾斜,便主動幫他拿手書包,魏玮笑着說道:“沒事,我自己拿就行,我的書包很重的,你的重不重,要不要我幫你拿?”
沈然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也自己拿。”
一路山都是魏玮在說話,少年歡脫的語氣給着無聲的冬夜增添了幾分溫情,淅淅瀝瀝的雨聲似乎都變得沒那麼煩人了。
“沈然,我覺得你特厲害,剛才老師講的題你都會哎。”
“謝謝,你也很厲害。”
“我那都是運氣好,不然我媽就不會天天盯着我來補習班了。”
“你太謙虛了。”
“嘿嘿,”魏玮突然停頓了一下,道:“等會。”
沈然擡起頭,透過鏡片看清楚少年的眉眼,沾染着雨夜的靜谧,她有些疑惑地說道:“怎麼了?”
下一秒,魏玮的手指突然點了她的眉心一下,驟然靠近的氣息讓沈然晃了神。呼吸混雜,沖淡了來自冬雨的冷冽,沈然身子有點兒站不穩。
就像是無邊的原野驟然升起了一小團火,野火燎原,連成一片,火光映照了整個世界。
“這裡有一隻小蟲子,”魏玮道:“我們别走路燈下,燈光會招來蚊蟲的。”
沈然又些木讷地點了點頭,“嗯。”
魏玮手中的雨傘一落一擡之間,沈然卻卻在看見前面的人影之後,神色變得慘敗。
魏玮察覺到沈然呆滞的目光,順勢看過去。
一個女人撐着傘,手裡嗨拿着一把傘,直勾勾地盯着他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