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想不起來别想了,先養傷吧。”
她慢慢将男人放下,為他蓋好被子,目光在男人的五官上掃來掃去。
身處慕容仙記憶的南阿蠻能清楚地感受到,慕容仙此時對這好看的陌生男人充滿了興趣。
可南阿蠻卻在心裡呐喊着:“no!no!no!不要救他啊,他是謝翊,是罪大惡極的渣男,是讓謝真受了這麼多年苦的罪魁禍首!”
不要救他。
可慕容仙哪裡能聽到這些,這隻不過是她的記憶,已經發生事情還是會發生。
南阿蠻擔憂地看了一眼謝真,這是慕容仙和謝翊的初遇,也是孽緣的開始,謝真心裡肯定不好受。
可謝真在接收到南阿蠻的目光時也隻是無所謂地笑笑,随即示意南阿蠻往前看去。
前方,慕容仙居所的院子裡。
慕容仙照顧了謝翊三日,第四日的時候,謝翊已經能下床活動。
她在院中正曬着草藥,發覺身後傳來的動靜,側頭餘光掃過。
謝翊撐着病體,胸口處還纏繞着白布,一步步移動着步子朝她走來。
他走得艱難,慕容仙也看得不解。
直到他行至跟前,不由分說接過了慕容仙手中的簸箕,有樣學樣地對着藥材挑挑揀揀。
“姑娘如此照料我,我也該為姑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腰間銀鈴随風響動,發出一陣陣悅耳的清音。
慕容仙看了片刻,見謝翊手腳麻利,收回目光,應允謝翊了的行為。
她救人,他勞動,倒也算合理。
到了最後,慕容仙甚至搬來竹椅坐在院中,偶爾出聲指揮着謝真。
都說燈下看美人,月下觀君子。
她如今夕陽下看美男勞作,也是别有一番風味。
而謝翊也十分聽話,慕容仙讓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直到日頭落山,黑幕降臨,晚風吹過之時,慕容仙才起身拍了拍衣裙,留下一句。
“今日便到這兒。”
之後的日子,兩人一直都這樣默契地配合着,不過短短幾日,慕容仙院中藥材竟都被他整理好。
除此之外,他還很會給自己找事情做,院中花圃澆水、搭建涼席、打掃衛生、甚至洗手做羹,這些他全都包攬。
眼裡有活,任勞任怨。
因不知那男人姓甚名誰,她還為他取了個名字,就叫“無名”。
南阿蠻聽到這名字時差點笑噴。
好直白好簡單粗暴的名兒
失憶的謝翊欣然接受,總之,兩人竟也十分和諧地相處下去。
慕容仙端着手中的香噴噴的粥,對她來說,自然是和諧的,給他一飯一藥一栖身之所,她能觀美人,享安逸,快哉。
至于那男人嘛,慕容仙沉思片刻,想來對他來說也是和諧的。
蒼溪來過多次,看見這小白臉還沒走,臉色一次比一次黑,最後甚至隻在門邊一站,看見片片衣角就當即拂袖而去。
直到這一日,慕容仙準備出門,卻被從廚房探出頭的謝翊叫住。
“飯馬上好了,你要去哪兒?”
慕容仙聞言,手中藥包隔空飛到謝翊手上。
“我小妹進修蠱術結束,我去接一接她,這是今日的藥,你自己煎了服下。”
謝翊從廚房中走出,接下腰間圍裙。
“我随你一道前去吧。”
慕容仙愣住,謝翊繼續道:“我來此半月有餘,卻從未出去看過,趁此機會也想出去走走。怎麼了?你不想帶我出去嗎?”
這話問得.......。
慕容仙隻得捎上他。
兩人來到一處學堂,裡面傳授蠱術的先生正在講學,二人就在學堂外等候。
慕容仙見謝翊額頭出汗,又看對面街上有人叫賣甜水,想着小妹也喜愛這東西,便囑咐道:“我去對面買點東西,你且在此等候。若是下學了尋一位名叫慕容蘭的姑娘即可。”
想了想,她又道:“若是尋不到也沒關系,安靜站在這等我就是。”
謝翊點頭,在慕容仙走後竟也真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在慕容仙走後不久,學堂下學,衆多學子蜂擁而出,謝翊一時間被沖擊的有些站立不穩,不得已走到一處角落。
邊走邊拉住人詢問,可曾見到一位叫慕容蘭的姑娘。
他被人群擠到一處小巷,慕容仙隔着老遠就看見他的窘樣,不由得發笑。
待慕容仙走近之後,隐約聽到了争執聲。
她緩緩靠近,便看見有人在面紅耳赤地争論着什麼。
“世上女子本就多樣,有人天賦異禀,有人嬌俏可愛,有人英姿飒爽,有人心懷大愛。慕容蘭姑娘隻是開悟得晚了些,你們身為同窗不僅不幫扶鼓勵,還成群結隊奚落笑話。這般行徑簡直丢臉至極。”
謝翊将慕容蘭護在身後,一個人面對欺負慕容蘭的三五位女子,毫不退讓。
而在他身後的慕容蘭,眼眶泛紅,感動又受寵若驚地盯着這個突然出現猶如天神降臨一樣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