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年紀小但又眼力見兒。”周猛沒讓他真擦，锃亮的桌上本來也沒灰。邢照是知道這點的……

“Ｇ市這邊家具行業競争大，我來開拓市場，認真與眼力見兒必須有，但不夠。”

邢照誠懇道：“您需要什麼樣的銷售，我會成為。”

周猛欣賞道：“不錯。”

“我們主要做辦公家具和教學家具，這跟你在老趙那不一樣，不是待在店裡當個導購或者打打電話客戶買上一套就完了，在這裡你要自己去跑業務找客戶。接觸的人多數是老闆與公司的管理層……”

要臉皮厚嘛，邢照有信心：“沒問題。”周猛滿意道：“前期随你怎麼折騰，最後我隻看業績。”

清楚了自己做什麼，邢照問出自己關心的，“薪資這塊怎麼定？”

周猛回：“三個月試用期，底薪2500加提成，公司買五險，具體的人事會給你發方案表；試用期的考核呢也不高，2萬的業績轉正……”

聽到要買社保邢照心底知足得很，這下明影再說他沒保障呢？

入職辦得很快，到下班的時候邢照都還覺得沒實感，他站玻璃窗前望了一眼，居然能隐約看見摩天輪……

“吳姐，我的工位可以換到這裡嗎？”

人事在裡間回：“你是業務部第一個入職的，工位你自己挑……”

邢照搬到靠玻璃窗的地方，椅子一轉就能看到摩天輪：“豪宅…豪車……呵，真想撅了我當初那張嘴啊！”邢照又滿足又絕望的說。

周猛說的給客戶就是給了邢照一沓電話号碼……

“喂…請問您是張總嗎？”

“嘟嘟嘟……”

“楊總您好，請問您需要辦公桌椅嗎？”

“你們這些人從哪裡弄到我電話的！再打我投訴你們啊！”

……

兩百多個電話撥出去，邢照一直在道歉，下班的時候周猛過來交代：“上班要穿正裝啊……”

邢照面露難色：“明天就要穿嗎？”

周猛：“對。”

邢照硬着頭皮答應，這個點兒也不知道去哪弄一套西裝錢……

找明影借錢的想法幾次鑽進他大腦最後還是用理智壓下，路上他甚至想這份工作要不就算了吧，但公司買社保……

黃狗被邢照喂過一次，今天又來迎他。

邢照苦着臉給了它一個眼神，擡眼一看，房東在拐角處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邢照下意識摸了摸兜，後想起昨天才補齊了房租，這才大方的打招呼：“叔來收租？”

“哎呀呀，邢照你朋友人挺好。”房東一直對他笑，挺讓人吃不消的。

“他一下幫你交了半年的房租，好仗義勒！哈哈哈。”房東臉都笑開了花兒。邢照陪笑的臉黑下來，冷聲質問：“這個月的房租我不是都給你了嗎？”

房東嘴裡刁了根煙，翹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的坐在電瓶車上：“有人交我就收咯！”邢照手裡的饅頭被捏成一團，黃狗圍在他周圍激動亂竄，他大喝一聲：“滾！”

黃狗與房東同時震驚，都灰溜溜地走了……

邢照沒等進家門就給明影打電話：“明影你什麼意思？”

明影平靜道：“就你看到的意思。”

“我要你同……”邢照到喉嚨的話被眼前的裝設打斷，空蕩的置物架上擺滿了各種速食還有他喜歡的飲料，鞋架上多出兩雙不算昂貴的運動鞋，茶幾上堆成山的水果以及靠牆的角落多出的那個小冰箱……

邢照怔愣地往裡走，卧室空蕩的衣櫃裡挂上了幾件新羽絨服，新換的床單上多了一床嶄新的被子，枕頭下露邊的人民币若隐若現，放的人深怕不被發現似的……

“别說我同情你，那錢是你自己的！”明影為了讓他信服，聲音都提了幾個調吧，邢照靜靜聽着明影胡編亂造；

“你之前放我這裡的生活費沒花完。”

邢照将枕頭下的錢一張張集齊，明影還真是把他當傻子：“能剩一萬？”

明影顯然知道他會這麼問，一點沒猶豫的回：“要我一筆一筆的算給你聽？從早上給你帶幾個包子說起？”

“好……”我知道了，邢照不想無理，他哽咽道：“謝謝，錢我會還你。”

“邢照，你以前特别不喜歡吃饅頭……”

邢照捂着臉沒再說話，一直等到明影那邊挂斷才露出狼狽不堪的臉……

挂斷電話的明影長籲一口氣，他真怕邢照犯倔。

從邢照屋裡出來，院子裡的那些人個個嘲諷邢照是找了個小白臉回來靠肮髒手段掙的房租，明影才知道邢照艱難到了什麼地步，所以他一趟一趟的把那些東西搬回家……

“明影你咋了？”黃佳豪問。

“沒事……”

黃佳豪敷着面膜：“哦，看你氣憤的樣子我還以為誰惹你了。”

“你朋友什麼時候再來找你啊？”

明影困惑，黃佳豪總像現在這樣，兩眼放光的問邢照什麼時候來，“怎麼了？”

黃佳豪：“沒事，就問問……”

明影：“不知道。”

以前聊到這就該結束了，明影也該洗漱上床，黃佳豪攔住去路：“他談過戀愛嗎？”

明影警惕：“你到底想說什麼？”

黃佳豪目光躲閃：“哎呀，其實是李藝讓我問的，他想知道怎麼追邢照，我就傳個話。”

明影不好奇他倆怎麼湊到一起，隻面無表情的說：“她可以自己去問。”

黃佳豪：“呵呵…我跟她說說。”

明影心裡莫名堵得慌，他摸了摸鼻尖，看着陽台上晾着的内褲，一切都歸咎于昨晚沒睡好。

“明影，你覺得同性戀惡心嗎？”黃佳豪面膜遮着整張臉，明影剛端起的盆“Duang”一聲落回原處，過了好一會兒，彎着腰的明影緩緩起身，眼神遊移的回：“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