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照回：“不想。”

蕭何：“為什麼呀？”

邢照放下手裡的活自嘲：“我想過，也幹了，現在呢？我老老實實坐在這兒當孫子……”

“邢照進來一趟！”周猛在辦公室喊，邢照嗤笑：“看吧，創業失敗的後果。”

蕭何打了個哆嗦：“你自求多福。”

邢照一進去，門還沒關，周猛就拍起了桌子：“蘇校長那你到底有沒有跟進？”邢照如實道：“她說近期都不在G市。”

周猛怒喝：“你去拜訪了嗎？了解她的喜好了嗎？知道她家在哪嗎？我讓你跟進你就是打兩個電話，聽别人敷衍你兩句，你就拿這個來敷衍我是吧！”

邢照覺得周猛的手挺扛得住，敲這麼多下一點沒表現出疼，“我問你話呢！”周猛吼道。

“我去過他們學校，蘇校長确實不在，家是人家私密的地方咱們跟着不太好吧……”邢照回答。

周猛終于不拍了，臉紅筋漲：“咱們做銷售有什麼好與不好，拿到單子為第一，你要是這麼正直，趁早别幹這行！”

“好啊，我早不想幹了……”

這話以前的邢照肯定會脫口而出，現在他也就在心裡反駁下周猛，換房子的念頭越來越強烈，他不能失去工作。

“我一會兒就去了解。”

“手上還有沒有其他單子？”周猛訓斥過後問道。

邢照：“暫時沒有，但我跟一個寫字樓中介打好關系了，如果有老闆租了場地他告訴我，我去談家具。”

周猛大失所望：“本以為蘇梅對你不一樣呢，長相優越也不過如此了……”

邢照與蘇梅的一面之緣談不上什麼特别，周猛的鄙夷确實傷人，他本也沒想用自己的外表做什麼……

“周總，我墊付的費用是不是可以報銷下來了？”他想在明影回去前請他好好吃頓飯，即便周猛罵他狗血噴頭他也要提。

“哼！楊建那你費了多大功夫，大張旗鼓我還以為闆上釘釘了，結果呢？”

邢照耐心聽着周猛的奚落，知道這位鐵公雞想激怒自己：“周總，報銷……”

“報銷找财務！”周猛暴跳如雷。

邢照道：“财務說您沒簽字。”

“我現在要出去，回來再說！”周猛又這麼把他打發出來了，邢照握着拳頭，回到工位畫起了哈巴狗，

蕭何暗中觀察了一會兒，拿起手機偷偷點開相機将認真的邢照框進去，連連喟歎‘明明可以靠顔值’

邢照擡頭：“放下你的手機。”

“邢哥，你這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我，挺帶勁啊……”蕭何别無他意，就偶爾嘴賤。

邢照正色：“删了。”

蕭何又做夢：“說真的邢哥，你真不考慮當模特嗎？”

邢照：“嗯，不考慮。”

蕭何可惜道：“暴殄天物。我要是有你這張臉，演藝圈我都進，哪還為這一個月四五千塊挨罵受氣。”

邢照破天荒發了個動态，跪着的哈巴狗撕咬猛男嘴裡的人民币，毫無殺傷力的反擊……

“老師，老師？卷子我寫完了。”

明影把手機扣在桌上：“好。”

“抛物線這塊總算不迷糊了，三角函數的公式你還是不熟，下來再背背……”

學生挺聽話，下課後才八卦：“那小狗畫得還可以，抽象畫。”

明影笑：“你看得出好壞？”

學生拍着胸脯，特别驕傲的說：“我學畫畫兒的，而且畫得還不錯。”

明影沒啥藝術天分，吉他學了很久才會彈幾首：“你說抽象？”

“是啊，那狗狗不是半跪着的嘛，畫畫兒的人可能精神比較緊繃吧……”學生随口評判。

明影沒見過也沒從邢照嘴裡聽過一個關于畫的字，挺意外……

邢照不知道這畫兒被李藝保存轉發了，也不知道蘇梅竟跟李藝有聯系，所以當他接到蘇梅的電話整個人都浮起來了……

“邢哥吃飯去，你發什麼愣呢？”蕭何手不斷在邢照眼前揮舞。

邢照還未從訝異裡完全抽離出來：“蘇校長那回信兒了。”周猛沖出來：“你說怎麼着？”

邢照終于表現出激動：“蘇校長約我們到和美酒店談合同的事兒……”

周猛雙臂舉得高高的：“你看，我就說你行！”

蕭何替邢照翻了個白眼兒，小聲嘀咕：“變臉真快！剛剛還一口一個廢物的喊呢。”

激動過後，邢照反複想，蘇梅為什麼轉變态度？沒想出所以然，周猛圍着邢照繞圈兒：“拿出你們的精氣神，年輕人扣子扣那麼死做什麼？”

蕭何回：“上次我們出去談單，您說扣子不扣緊像做按摩的。”

周猛：“一樣嗎？”

邢照沒覺得哪裡不一樣，他覺得蘇校長不是周猛想的那樣……

“進了和美你倆裝也得給我裝出格調來啊，别讓人家覺得我手下的員工沒見過世面……”

“總之一句話，服務好蘇校長，她說什麼都必須應和！”這句話周猛特意對着邢照說的。

邢照點頭：“我跟蕭何聽您安排。”

一進大堂蕭何看得眼花缭亂，悄悄在邢照耳朵前感歎：“五星級酒店果然不一樣，咱們這邊報銷嗎？”

周猛踢了蕭何一腳，呵斥：“喊你有點兒格調！學學邢照目不斜視的樣子，裝得波瀾不驚一點兒！”

蕭何問：“邢哥你一點兒不覺得驚奇啊？這有可能是咱這輩子最有檔次的一回了。”

邢照從容地跟在服務生後頭，心裡譏諷着，酒店再華麗又怎麼？酒池肉林的保護衣……

“我去個洗手間。”邢照眼神陰郁，回想起看到過的肮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