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她想和她說句對不起，難以出口，卻還是說了出來。

當年盛姿倒下時，如果能夠動作快一點，對方就不會躺在冰涼的地上。

陸阿姨那段日子不會以淚洗面，盛姿的脊背一摸就是骨頭，躺了三年，光掉肉了。

與噩夢重合的是，盛姿依舊像從前那般，叫她姐姐，一句就将她勾回了那日急救室門前。

為什麼要喜歡自己呢？趙賜佳不明白。

她希望盛姿平安，可是不願靠近，盛姿總是太過沉浸在她的世界，這沒什麼不好。

隻是在盛姿的世界裡，她好像特别重要，重要到她無法承擔起那份期待。

盛姿完全不在乎她自己的身體，她無法放任她，可是也不敢靠近，她怕讓盛姿産生錯覺。

而且她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怎樣能夠照顧好盛姿呢？從小跑醫院，她是個藥罐子，會給她添麻煩，是她不願意面對她再一次暈倒的麻煩。

她恐懼着。

無奈着盛姿總是一意孤行的靠近自己。

*

她想避開盛姿，想送她回家，可是忽然再次現在聽到對方的心意，言辭間卑微懇切，她無法拒絕。

“僅此一次，”趙賜佳注視着那雙總是看着自己的眼睛，緩緩和記憶中的那雙靈動狡黠的貓兒眼眸重合在一起，真的好像從未變過。

就一次，她也是對自己說的，告訴自己下次不要心軟。

“一個月後要回家，别亂跑了，”趙賜佳交代着。

燈光照射下，趙賜佳面色柔和。

盛姿聽到她答應自己，激動的猛猛點頭，“我們回去吧。”

*

夜色已晚，兩人打車。

趙賜佳要盛姿報出酒店的位置，盛姿驚訝兩秒，然後乖乖報出。

到了酒店，看趙賜佳跟自己進去，盛姿拿着房卡的手緊了又緊。

她知道趙賜佳是要送她回去，隻是希望這次的房間沒有氛圍燈，上次實在是太尴尬了。

大學附近的酒店又都會搞一些情趣，她真的怕。

盛姿的房間在三樓，前台為她指了指電梯。

盛姿徑直走過，到了樓梯上，作勢要走上去。

“電梯太悶了，”盛姿悻悻編了個理由，實際上，她想要和任務對象多待一會兒。

慢慢走上三樓，讓今天結束的慢一點。

趙賜佳随了她，“上去吧。”

“好，”得到應允的盛姿笑着上走上樓梯。

紅色的階梯踩上去咚咚兩聲，回聲厚重模糊，兩人的腳步交錯。

誰也沒有說話。

任務對象喜歡安靜，所以盛姿沒有開口，隻是靜靜地待在隻有兩人的樓梯中。

到了二樓，盛姿突然發現自己一直比趙賜佳多踩上一層台階，明明她自覺已經走得很慢了，怎麼任務對象比她還慢。

盛姿停了下來，她微微偏頭，用餘光去看對方。

等着趙賜佳和她并行。

“怎麼？”

意料之外，見她停下，對方也停在了她的身後。

盛姿轉身低頭，因為站位的原因，她比趙賜佳高上一塊。

她頭一次用這個角度看着任務對象。

“沒事，”聽到問詢，盛姿搖了搖頭，“隻是想等等姐姐。”

真奇怪，明明生病的是她，任務對象卻走的這麼慢。

*

到了房間，趙賜佳沒有選擇進屋，見盛姿用房卡開了門，就要離開。

盛姿連忙叫她，“姐姐。”

看到趙賜佳停下腳步，她繼續道。

“a市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我想和姐姐一起去。”

說完，她伸出一根手指，湊到嘴邊，“就一次。”

盛姿最會抓住機會，既然對方答應了她一次，說不定就有第二次。

趙賜佳聽到她的話，腳步一頓，她轉回頭來，面對着盛姿求知的模樣，她搖了搖頭，然後就走了。

盛姿看的雲裡霧裡的，她眨眨眼，歎了口氣。

果然還是這樣。

留下了，隻是第一步嗎？

令盛姿驚喜的是，這家酒店和上次那間不同，那間已經被盛姿排了雷，畢竟粉色氛圍燈，真的難以面對。

況且這間還很裡趙賜佳學校還很近，盛姿很滿意。

這邊的趙賜佳出了酒店，竟然沒有一分鐘就到了學校，她轉頭看去酒店門口，忽然察覺，盛姿特意選的地方，原來這麼近。

已經晚了，盛姿需要休息，她也累了。

面對盛姿的突然來到，趙賜佳已經疲憊，所以她剛剛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反應過來，腿上已經不由得走出了酒店。

盛姿剛才問什麼，好玩的？

趙賜佳想了想，沒有。

a市，著名的中轉城市，這裡的交通四通八達，轉站必經之地，除此之外，最為特色的就當是。。。

這裡的學習資源。

數百所高校，有名的圖書館就不在少數。

但是如果帶着盛姿去圖書館，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