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星野悠再度觀察了一遍自己的親昵度顯示。
【松田陣平:95】
【諸伏景光:92】
【萩原研二:90】
【降谷零:85】
他滿意地從上到下遍曆一遍自己的收獲成果,開心地看着那些超過90的勃勃生機的小果子,然後着重在降谷零那個突出的80+上停留了一段時間。
星野悠挑眉看了一會,然後哼了一聲關閉親昵度顯示。
睡前,他把新出現的白毛男做了一個标記【白毛男:5】,然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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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派出所審訊室的白熾燈泛着冷光,将牆上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一個身形佝偻的“老人”縮在鐵椅裡,稀疏的白發下,那雙賊眉鼠眼卻透着年輕人的狡黠。
一個公安警察在那問話:“你真的不是那個幼兒園園長?”
嫌疑人哭喪着一張老年臉,拼命地說:“我真的不是,警官大人,你們不是查了骨齡,做了DNA檢測嗎?怎麼還逼問我呢?我都什麼跟你們說過了,連我小時候尿床的事情都告訴你們了,你們為什麼還是不信呢?”
盡管如此,公安警察還是以一副狐疑的态度看着嫌疑人,看得嫌疑人内心不安,仿佛他真的要認那個老頭的罪一樣。
假冒别人的身份也要承擔别人的罪嗎?嫌疑人惶恐不安地想。
他的思維不由得飄向自己被逮捕的那個黃昏。
如果當時他真的把自己發現的後山财寶給那個小白臉警察,而不是心存僥幸地以為自己闡明身份後就會被放出——這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後山上,他的确發現了一個寶藏,甚至還埋下了陷阱防止被其他人發現。
幼兒園後山。
諸伏景光潛伏在黑夜裡,靜靜地觀察着。
他半跪在腐葉堆裡,黑色風衣與陰影融為一體,微微側頭,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歎息,呼出的白霧在冷空氣中轉瞬即逝。
幼兒園後山被濃稠如墨的夜色籠罩,枯樹枝桠在風中發出嗚咽般的呻吟。
按理說,深夜的山林該是萬籁俱寂,可諸伏景光敏銳的直覺卻在不斷拉響警報。
此刻的後山相當安靜,這份安靜太不尋常,仿佛暴風雨前詭谲的甯靜。細微的異動如蛛絲般纏繞着他的神經——那感覺就像有隻螞蟻正沿着脊椎緩緩爬行,癢意中夾雜着難以名狀的不安,又似暗處有雙眼睛正死死盯着他,連皮膚上的寒毛都忍不住戰栗起來。
他不再貿然前進,借着月光鎖定一棵盤根錯節的老槐樹,迅速壓低身形,如狸貓般輕巧地鑽進垂落的藤蔓與枯葉交織的天然屏障下。
整個人緊貼潮濕的地面,連呼吸都刻意放緩,隻留一雙銳利的眼睛透過葉片間隙。
可惜,隐蔽在生物體内的紅外攝像頭靜靜注視着這個散發着熱量的物體。
監控畫面後的組織成員忍不住笑了一下,狹小的眼睛射出詭異的光,舔了舔嘴唇道:“看,一個小老鼠。”
生物拟貓頭鷹發出怪異的枭聲,在陰寒的夜中寒意升起。
自從那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假園長放出來這裡有寶藏的情報,來這裡刺探的家夥多了又多,甚至還混雜着警察的探子,令人防不勝防。
而且組織甚至沒辦法轉移陣地,因為外圍時刻有警察盯着,他們隻能眼睜睜看着一撥又一撥的尋寶獵人混雜着警方的老鼠來探查這裡,甚至沒有他們連槍擊的可能性都沒有,眼睜睜地看着老鼠溜走。
這裡被警方盯着,一旦發生槍擊案,警方就能以公共安全的名義對這裡徹底清查,到時候組織的基地就藏不下去了,警方一定會派挖掘機和吊機來這裡對後山掘地三尺。
想到這,組織成員的小眼睛不由得遺憾地眯起,甚至舔了舔嘴唇以表遺憾。
樹林中,仿真貓頭鷹隐藏着紅光的眼睛不由得轉了轉,口中含着的機槍也不由得縮了起來。
諸伏景光背後一緊,他左右環顧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隻看見了一個背對着他的貓頭鷹。
這裡的生态……支持貓頭鷹在這裡生活嗎?
諸伏景光可沒有看到這裡有青蛙和田鼠路過。
————
蠢蠢欲動的組織成員還想觀察着這個老鼠是警察派來的,還是僅僅是一個單蠢的尋寶獵人,他就收到了一個急促鈴聲的通訊。
來自組織高級成員琴酒的通訊。
組織成員驚了一瞬,額角瞬間沁出冷汗,顫抖着手指接通通訊,連忙畢恭畢敬地打開。
他不知道琴酒這位高高在上的組織高層找他什麼事,簡直破天荒。
對面是一個低沉冷酷的聲音:【你們還在被警察圍着?】
【是的,先生,警察一直在監視着我們,所以我們不能逃出去,後山全部被包圍了。】老頭慌忙挺直佝偻的脊背,聲音裡帶着掩飾不住的慌亂。
【一群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