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三十年,六月初,
北離邊陲的小鎮起名“長亭十裡繁似錦”的長亭,而長亭西處有一間上了些年頭的宅子,宅子門外高處挂着一個牌匾,上邊寫着三個蒼勁有力氣字:鎮遠侯。
,蘇佑雙手交叉在背後,眼睛望着窗外那不遠處的沙丘,那一望無際的荒漠,隻有五六個用沙土堆積而成的小沙丘,孤零零的矗立在哪裡顯得有些可憐。
身後桌子上擺着的是剛剛從皇城送來的八百裡加急送來的文書,一眼掃下多是朝廷對他們蘇家的不信任。
他幾次三番向朝廷上書禀明災情,可次次都是敷衍了事,眼下有心之人更是借此生事質疑爾等衷心。
蘇佑長歎一口氣:“如今朝堂動蕩,天災接連不斷,老夫攜子居于偏遠一方兢兢業業為國效力,但終究還是躲不過人心的猜測啊。”
這時,街上傳來一陣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從屋外奔跑進來一身男子裝扮的女孩,年齡十五左右,模樣生的倒是極為俊俏,
“阿爹,阿爹,縣令大人叫您出去主持大局呢。”
“哎呀,您怎麼那麼慢啊,拜神求雨這件事可是一件大事。”
蘇佑看着自己寵愛的女兒心中不免被她這副火急火燎的樣子逗笑。又想到若是把女兒送到那個地方她自己孤苦無依得是不是也和那小沙丘一樣可憐
“阿爹,阿娘和兄長他們都在花車上等您,您可倒好,連提前備好的華服都沒來得及換上。”
“來的及來得及,小錦稍等片刻,阿爹這就去換。”
一盞茶功夫的時間都不到,蘇佑便從屏風後走出,擺弄着自己還沒系的束腰帶:“乖女兒咱走吧。”
說話間擡眸看到蘇錦正在他的書桌前翻看着剛剛八百裡加急送來的文書,蘇佑疾步上前搶奪了過去,"誰讓你亂翻爹的東西的。"
蘇錦第一次見怒氣沖沖的爹,不由呆愣在原地,在她記憶裡,她的爹爹極為寵愛她,她小的時候也是看過不少朝廷八百裡加急送來的文書,可她的爹爹從未說過什麼,有時候還會要求自己對于一些事情講解自己的看法,隻是今日卻不知為何會突然發火。
看着呆愣的女兒,蘇佑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失态了輕咳了兩聲,解釋道:“爹爹不是怪你,隻是有些事情涉及到了朝廷所以.......”
“女兒明白。”
“走吧,我們快去祭台,若是錯過了祭祀的時辰惹的天神怪罪,屆時不降下雨,百姓不知道還要過多久的苦日子。”
“爹爹朝廷可知長亭縣大旱?”
蘇佑不語,蘇錦已了然于心,朝廷有意為之不然爹爹也不會随了衆人心願祭神求雨。
在的城郊的西北處有一座光秃秃的山丘,這座山丘可謂是方圓百裡最高也是最秃的山,秃是因為這一年以來,常年幹旱,莫不說莊稼就連常年瘋長的野草也是不見蹤影,更别說那剛冒頭的野菜更是被人群争搶。
高是因為沒有人敢來随意踩踏,因為這座山從山腳到山頂處處都是鞋印子,而那人來人往整齊劃一腳印最是不同尋常的腳印,
那些人他們身穿金甲,手拿金盾,腰間還配挂着一把刀劍,隊伍整齊劃一,走路發出的踏踏聲都是整齊一緻。
與對角荒無人煙的低矮山坡比起來,這座秃山的樣子太過于寒酸,可是一行一排的腳印卻比那荒坡比起來過于熱鬧。
要是在前幾年,若是第一次來蘭亭的人,提到蘭亭的這座秃山,定能聽到方圓十裡的的人的一段北離先祖開疆建國的一段傳奇故事,然後繼續搖擺手晃頭感歎道:“這世道總歸不能一直平靜了。”
秃山因為有金甲軍看守,坡的周圍幾乎不近閑人,然而在山的背陽處經常躺着一位身穿男裝的女孩。她翹着二郎腿,腳上挂着一雙用蒲草編制的草鞋,嘴裡叼着不知從何處尋來的狗尾巴草,還哼着不知是西域還是中原的調調。
“大哥,大哥,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蘇錦看着由遠到近的小胖子,一路奔跑那臉上的贅肉和腰間的肥肉在奔跑中不斷颠簸,
小胖子是鎮上屠戶家的獨子,名叫葛禹,外号蘇錦起的,葛小胖。
随他而來的還有三兩個同齡的人,其中一個身穿華麗是鎮上楚員外家的幼子,我們叫他“小眼兒”,
其一:他仗着家裡有錢看人時總是不拿正眼瞧人。
其二:他眼睛及小,就好像是當時生他生的着急用随便用小刀劃開了一道縫一樣。
他對這個葛禹翻了白眼,說道:“小胖子,你整日大哥大哥的叫,人家認你這個小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