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蘇佑果真如他所說那般飛鴿傳書到京都城,不出五日便有消息傳來,聖上大怒但是為了北離與西夏之間那份約定,便派遣禮部為了西夏王上準備了一份大禮,這份大禮連夜快馬加鞭送入西夏境内,聽聞西夏王上在送走北離使者後大怒,诏回了蒙雲等人,還懲戒了王後身邊一幹人等,具體的原因各說紛纭。
半月後,蘇錦還是對十三失蹤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懷,常常食不下咽,在街上看到相似的背影都要跑上去瞧上兩眼。
“小姐,你就在多吃兩口吧。”蘭芷勸慰道。
蘇錦扔下碗筷,“不了,今日我再去街上轉轉,興許十三回來了呢。”
“小姐,老爺和公子這些日子也都在派人去尋找,當時清掃屍體時也沒有發現十三的屍體,說明十三他一定是安然無恙的,興許,他遇到了來尋他的家人,跟着家人回家去了呢。”
蘇錦不信,明明是個小乞丐,如果有家怎麼不早回去。
“小姐。”蘭芷繼續道,“沙匪襲城,城中百姓不少慘遭不測,更有喪夫喪子的,如今夫人和老爺每天為此事忙的焦頭爛額,小姐您這些日子隻顧着十三的生死,您可還在意你周邊的人?”
蘇錦不語,蘭芷見自己的話也是起了作用,繼續勸誡道,“十三所說是小姐救回來的,可是十三也是一個自由人,他有權利選擇去或者留,既然老爺和公子派遣了那麼多人都未曾尋到十三的下落,說明他不想讓我們找到,既然他不想讓我們找到,我們又何必苦苦尋找呢?您說是不是小姐。”
蘇錦自然也明白蘭芷所說的話中的道理,可是她就是想知道十三如今是否平安。
那日,蘭亭守住了,但是十三卻失蹤。
後來經過調查發現是蘭亭城内出現了叛徒,而十三的失蹤,讓衆人再次将蘇家院裡三層外三層的圍的水洩不通。
武承平将蘇錦拉到一邊刻意壓低了聲音問:“丫頭,你跟武叔說實話,這個十三是不是奸細,他會不會就是西夏那個丢失的三皇子?”
蘇錦解釋道:“武叔,自打十三醒來沒有踏出過一次家門,怎麼可以是裡應外合的叛徒。再說了那西夏人送來的畫像怎麼看都與十三大不一樣,這件事一定是西夏人搞得鬼。”
武承平:“那為何他一來長亭就遭遇沙匪襲擊,沙匪降服後他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蘇錦無言,但她就是不信,十三長相好看,心思單純怎麼看都不像是心機深沉之人,可是武承平說的任誰聽了都有理由懷疑上三分。
“諸位放心,我蘇錦今日敢拍着胸脯保證十三絕對不會是那奸細。”
七日後從京都城中傳來一道聖旨,衆人看着那道聖旨都陷入了沉思,終究還是武承平忍不住先出了聲。
“這皇帝老兒,明面是表彰我們有功,還封了錦丫頭一個平昌郡主之位,又特賜進宮為衆皇子伴讀,這實際上不就是把錦丫頭扣在他眼皮子底下嗎,這與去坐牢有什麼區别。”
一旁的人附和道:“就是,前些日子朝廷來人不就是害怕将軍在長亭百姓愛戴得了民心特意趕來敲打一番,這次竟然借此直接将阿錦這丫頭困在京都城那做囚籠裡。當年的事情若非将軍,那上面的位置不知道現在做的是誰….”
話說到一半被蘇佑打斷,提醒道:“昌和,注意你的言辭,就算此處離都城十萬八千裡,但還是免不了隔牆有耳的。”
武承平拍着大腿,氣不過的重新做回來自己的位置上:”大将軍在你該不會真的要讓錦丫頭去那吃人不吐骨頭的京都城吧。”
蘇佑:“聖旨已經下了,難不成要抗旨?”
武承平沉默。
“罷了。”蘇佑将聖旨疊放好整齊的放在錦盒裡,“三日後就準備回京吧。到時候軍中事務還勞煩各位了。”
蘇錦得知消息的時候正守在葛禹身邊,沙匪襲城那日,他雖然僥幸活着下來,可是他的父母以及叔侄等幾口卻都死在了沙匪的刀劍下,他一個人日夜不停埋葬了挖了幾座墳墓,原本充斥着歡聲笑語的鄰裡街坊一下子多出了一雙手指頭都數不過來的墳頭。
“大哥,你也要走了是嗎?”
他眼中缺失了從前那般的光亮,剩下的隻有落寞與不甘。
他沒等蘇錦說話又繼續問道:“大哥,我能和你一起回京都城嗎?我們葛家如今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想參軍,想報仇,想成為蘇将軍那樣的人,大哥,您可以帶我一起走嗎?”
他說話時眼中像是做好了某種決定,而那種堅定的信念沒有人能夠讓他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