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了,當時你大哥和二哥臨危受命去往西北,此去途中八百裡三天三夜跑壞了兩個匹馬才趕到,具體再軍中擔任什麼信裡也沒有說,隻是說一切安好,讓我麼在家中安心勿念。”
宮中人多口雜,最不缺乏的就是小道消息,然蘇錦在宮中幾日自然也是沒閑着,巧兒機靈出手又大方很快就和一些婢子們打成一片。
無論是朝廷之上,還是後宮宮闱之事,隻要是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立馬就能傳遍那些婢子的耳朵中,因此蘇錦在宮中自然是聽到了不少有關西北遍地的消息。
“聽說西北一帶東阙國頻頻挑弄事端百姓苦不堪言,北離大軍卻隻守不戰。”
“宋寺年幾次八百裡加急上奏的折子都是東阙國遠近來犯,總是時不時的派遣一小支人馬擾亂治安,欺壓百姓,但又抓不到什麼實質性的把柄,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
“那父親的意思是?”
“你父親幾次上折子請求出兵讨伐,陛下不但不準還收回父親剩餘兵權,,名義上是讓父親在家安享晚年,其實就是借此打壓你的父親。”
姜姒歎了一口氣,蘇錦擱下碗筷:“我去瞧瞧父親。”說罷就朝書房走去。
書房内,蘇佑坐在書桌前,手中捧着一本書,那本書從早上到現在從未翻動過,直到他聽到‘當當當’的敲門聲才把他從神遊的思緒中拉回現實。
“爹爹。”蘇錦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蘇佑整理好書桌上雜亂的書籍,抹平被自己抓亂的頭發,又捋順自己褶皺的衣角走到門前,又重新整理了自己表情,直到自己覺得看不出任何一點問題時這才打開了書房的木門。
他臉上堆滿了笑容,聲音盡量放平和:“阿錦回來了,怎麼不提前通知一下府中,好讓父親給寶貝女兒準備一些她最愛吃的吃食。”
“娘親煮好的百合蓮子粥,她讓我來叫你,說你若是再不回去就放涼了。”
“哎,哎爹爹這就回去,免的涼了不好吃了,你娘又開始念叨我,我這耳朵啊被她念叨了一輩子,都快起繭子了。”說着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蘇錦笑道,“那還不是你慣的。”
她沒有進書房,隻是有意的朝裡邊撇了一眼,看到桌面的書籍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心裡一陣酸楚,她怎會不知道她爹爹的習慣,她的爹爹隻要忙起來無論是桌子上還是地上随處都能看到亂成一團的紙張和書籍,有時候一件衣服能随他在身上穿上三天,再見面時已經滿是褶皺的褶子。
“怎麼女兒突然回來,爹爹不高興嗎?”蘇錦故意将語氣放輕松。
“開心,怎麼不開心。昨夜,宮中來人說陛下要你入學宮做伴讀?”
“嗯,下月朔日。”
蘇佑點點頭沒再說話。蘇錦将徐昭給她的書《平戎策》遞給蘇佑,“陛下說,讓我将這本書一并帶進學宮。”
蘇佑接過那本陳舊的書,翻開第一頁:‘文能安邦,武可定國,百姓可居。’這本書是先帝賜予當今聖上與他二人一人一本。他的那本上寫着:‘君臣本一體,安則共樂,痛則同憂’。
如今他有心向君,可君臣之心已偏離。
“爹,娘親熬的百合蓮子粥香甜濃糯父親要不要也去嘗一下。”
蘇佑點點頭将《平戎策》還給蘇錦,“入了學宮就好好學,莫要生些不必要的事端,你自小被我們嬌寵慣了,但宮裡比不上家裡,有些事情能忍就忍。”
“女兒知道。”
“爹爹最近身子可好些?郭先生可來看了?他怎麼說?”
“好多了昌和說,當初月汐刺我那一刀手下留了請,沒有傷及要害好生休養個把月就好了,聖上體恤父親年老,特意讓父親在家休養做一個閑散侯爺。”
蘇佑的目光不敢對上自己的女兒,說話間眼神一直看着不遠處。
蘇錦知道自己的父親從不是什麼貪戀權勢之人,自然不是舍不得那手中的一點兵權,他怕的人兵權在他人手中被濫用,讓戰争頻起,百姓不能安居。
“我看父親可沒閑着,書桌上的書都摞的那麼高了。”
蘇佑輕笑:“閑來無事,翻些舊書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