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翻烤了一下架子上的兔肉,繼而接着巧兒的話為此分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因為梁依依。”
“為何?”
“早間我便聽聞左相的妹妹嫁給工部尚書梁文忠,可惜梁夫人在小産後因為傷心過度,自此不會生育,便親自為自己的丈夫挑選了三位小妾,其中一位剩下了兒子後便難産死去,那位兒子便養在夫人名下,後來的兩位小妾接二連三的染病而亡,可惜兒子是個從小慣壞的不争氣的廢物,你想啊,梁文忠怎會舍得将家裡百年基業交給這樣的人手中,便在府外養了外室,後來這個外室的肚子也是争氣,第一胎便是雙生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這梁文忠大喜非要将這外室胎為平妻子,這梁夫人自然是不願意的這事情鬧到太後哪裡,梁文忠念梁夫人是太後侄女此時也就作罷了。”
“那這梁依依就是那外室所生的女孩。”
蘇錦點點頭:“此女子雖隻有二八年華,能幫助他父親解決赈災一事可見才華非同一般,或許比哪些苦頭苦讀十年的男子可謂更上一層。若是最後真的女子可參政議政,這姑娘絕對可在朝堂占一席之地。”
巧兒了然:“原來是打的這算盤主意啊,那為何趙太尉不願同意女子可帶兵打仗?”
你是不是吃兔肉吃傻了,蘇錦輕輕的敲了一下巧兒的額頭:“如果在動蕩不安的時候,男兒想要建功立業,大可在戰場,抛頭顱灑熱血厮殺勁敵,如今天下安定,想出頭隻能考取功名,可是十年寒窗苦讀,運氣好了最後考中了等分一個芝麻小官,運氣不好,落了榜,隻能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繼續苦讀。如果女子也可以行軍打仗,那男子豈不是沒有用武之地。”
蘇錦繼續分析道:“若是我們女子既能料理家事,又能上戰場殺敵,還能屢見軍功,那這個國家還要他們這些男子有何用。”
巧兒想想也是,畢竟像是如師傅那樣厲害的女子,要比哪些軍中的男子還要強上十倍。“那姑娘覺得這條新規會正式實施嗎?”
“這我哪裡知道,也許是鼓勵女子從政從軍的新規,也許隻是安撫悠悠衆口的一套說辭,欲蓋彌彰罷了。皇家人的心思,誰能猜得透。”
蘇錦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今日也差不多了,我也該去找四殿下和六公主會合了,你先回去吧。”
“你要小心。”
“放心吧。”
蘇錦騎着馬往回趕,馬背上挎着是巧兒給她獵殺的一隻兔子,雖然東西有點少,但也算是能交差了。
突然,蘇錦坐下的馬匹發出一聲悲鳴,前蹄高高揚起。她緊拽着缰繩,馬就像是發瘋似的想要将蘇錦甩下去。徐钰不知道從何處出來,她嘴角含着詭異的笑:“蘇姐姐,你這馬怎麼驚了?你可要抓好了若是摔了下來狼群可是不會憐香惜玉的。”
蘇錦打量着周圍不知何時圍滿了餓狼,缰繩磨破掌心的劇痛襲來,卻不敢松懈半分,領頭的巨狼泛着幽綠的眸光,身後傳來徐钰假惺惺的驚呼:“快來人啊!有狼群,蘇姐姐有危險!”
她騎着烈風朝别處奔去,蘇錦知道這定時徐钰設下的詭計,既然有備而來,想必周圍定然不會有人在。
她□□的馬嘶叫聲音越來越小,一瞬便癱倒在地,嘴巴,眼睛,耳朵不斷的湧出血。若不是她反應及時,從馬背上翻下,此刻已經成了那群惡狼中的晚餐。
她手持長弓,警惕的看着周圍向自己慢慢逼近的狼群,蘇錦掃視一群,此地草木繁盛,若是能沖出去躲在樹上倒還有一絲活路,可狼群封路,根本就沒辦法沖出去。
突然,近在咫尺血盆大口猛撲過來,她挽起手中長弓便射出一箭,箭矢狠狠射進狼的左眼。畜生吃痛翻滾,獠牙擦着她耳畔掠過,腥風掀得鬓發淩亂。
接着三匹惡狼同時撲來,蘇錦隻能将長弓橫在胸前。抵擋惡狼的血盆大口,而剛剛被射瞎左眼的惡狼此刻發出撕裂般的吼叫,周圍狼群像是得到某種信号後都撲了上來。
蘇錦單膝跪地,長弓上的檀木已被狼血浸透,指節因過度用力泛着青白。她自知自己已經沒有力氣,狼群似乎也知道蘇錦力氣耗盡。正弓起脊背虎視眈眈的盯着她,那幽綠瞳孔裡映出她搖搖欲墜的身影。
蘇錦扔下手中長弓,閉上眼睛自嘲道:“看來,今日難逃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