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涵一抽痛,倒吸一口涼氣。
“我沒有愛上你,放心吧,我心裡有人了。現在把你眼睛蒙上,你就不會見誰誰愛你了。行了吧?能走了沒?”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曲涵像是松了一口氣,任由我把他架起來。
我發現他是一點力氣都不使,整個人壓到我的肩上,我無奈道:“大哥,你也跟着走兩步吧。”
“我要是能走,還會被妖獸叼走嗎?”曲涵忿忿,語氣咬牙切齒。
我算是明白了,這魅仙蘭蠱惑人心的同時,也會對使用的人有禁制,身嬌體軟易推倒,隻能等待别人的搶奪和拯救。
想笑,但是知道不合時宜,看曲涵也被折磨得不輕,還是不要幸災樂禍的好。
我把人扛了起來。
“這個姿勢好難受,我想吐。你就不能背我嗎?”曲涵攥拳,在我肩膀上掙紮。
我說:“背你?那多暧昧啊?要是讓我心上人看到怎麼辦?要麼扛你,要麼拖你,你自己選一個。”
曲涵半死不活的樣子,經不起折騰了,小聲抱怨:“重色輕友的家夥。”
我禦風而起,順着原路返回。
走到聽不見妖獸睡着時的鼾聲了,曲涵才問我外面的情況。
我大緻把先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曲涵沉默了片刻,問我:“你不問我為什麼對他用金鈴铛嗎?你也知道金鈴铛不止能保護人,還能殺人于無形,即便屍檢也查不出來死因。”
“曲涵,沒人在乎真相。”我說。
曲涵的呼吸聲有些沉重。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我:“如果,我真是為了得到魅仙蘭呢?我就是想用魅仙蘭蠱惑青黛愛上我呢?”
我停下腳步,語氣認真:“曲涵,我和你不一樣,我沒有那麼高的道德感,也不喜歡操心别人的事情。我隻知道你是我兄弟,你有難,我幫你,不管你占不占理。
“當然,青黛師姐也是我的姐姐,你要是用這種東西去蠱惑她,我會告訴你後果——等她清醒了,你看她會不會弄死你。”
肩上的人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曲涵不滿道:“你難道就沒想過用魅仙蘭蠱惑你的心上人嗎?”
我低頭看了一眼口袋裡的羽毛:“要蠱惑,就要蠱惑他一輩子。”
這東西還是有解,得找個沒有解的。
洞穴通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就一條路,可是我并未看見本該在原地等我的師尊,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我的拒絕惱了,所以先回去了。
我把曲涵帶出來之後,跟大師兄他們說明了隻要不看曲涵的眼睛就不會被魅仙蘭蠱惑,等我回營地再和梁師叔他們讨論怎麼解曲涵身上的魅仙蘭。
“它算是一種毒。”烏蘿還沒走,她聽我們說話的時候指揮祝蠻蠻走了過來。
“烏姑娘能解毒嗎?”大師兄從我的肩膀接過曲涵,把人背了起來。
烏蘿從她腰間掏出一個小竹筒,說:“這個蠱蟲能解百毒,但它現在還沒長大,還要再喂它三日。”
我其實還不太信任這兩個蠱修,蠱蟲隻有養蠱人知道它的作用和使用方法,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呢?
“還是先把曲涵帶回營地,由梁師叔他們診斷過後再做打算吧。”我說。
大師兄點了點頭,禦劍飛行,把人帶回營地。
我落在飛行隊伍的最後面,替他們照看着後頭有無追攔的妖獸。
一隻大撲棱蛾子飛到了我身旁,色彩豔麗的翅膀照得我眼睛都要花了。
烏蘿坐在祝蠻蠻的懷裡,鼓着一張包子臉,與我并排飛行。
她說:“難過,你不信任我。”
“我與烏蘿姑娘隻是初見。”
“你于我們家有恩,我是來報恩的。阿爹說,若那日我阿弟渡劫造成了很多人的死亡,山神會不高興,我阿弟也會背上這些人命的因果,幸得你和曲涵護住了那片山頭,保護了山下的村民。”烏蘿捧着臉,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她身後的祝蠻蠻,男人隻是溫柔地望着懷裡的女孩,雙手護在她的身邊,卻很克制地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就像師尊第一次帶我禦劍飛行那樣,他怕我從劍上掉下去,雖然我掉下去他也能禦風把我救回來,但他卻還是會不自覺地将手護在我的身旁。
“小事情,不足挂齒。即便那日渡劫的不是你的阿弟,遇到同樣的事情,我也會這麼做。”我說。
烏蘿揚起燦爛的笑容:“你是好人,我喜歡好人。”
好人……我避開她的視線,這個評價太高,我不敢當。
烏蘿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個木匣子,匣子上刻着異樣的花紋,遞到我的面前。
她說:“我既已幫過曲涵,也算替我弟弟報了恩。魅仙蘭你不要,給了别人,那算我報恩沒報到位。這個蠱送你,你若收下,就算事了。”
我眯起眼睛,她知道我把魅仙蘭給了别人?
眼前的女孩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我正要探究她的修為,卻被她身後的男人瞪了一眼,我所有的查探都被擋了回來。
說明她和她身邊的男人修為都在我之上。
我竟不知一個小小秘境,金丹以上的修士都遍地走了,她一個,祝蠻蠻一個,林家那個死氣沉沉的高個子男人也是一個。
“不……”我拒絕的話正要出口。
“這是情蠱。”烏蘿笑眯眯的樣子,視線落在我的身後,不知道在看什麼,又将目光移回我的身上,仿佛笃定我會需要。
需要這個傳說中,兩人能永不分離的情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