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喻章剛才去了這裡?”
夜晚的街頭,一輛黑色懸浮車停在一堆浮誇顔色的車旁邊,頓時變得尤其紮眼。
魏連山擡頭瞥一眼,蓦然撞見某個陌生Alpha摟着幾個Omega,借着酒氣摟摟抱抱,旁若無人般的親熱标記,他猝然收回視線,阖了阖眸,不置一詞。
早該想到的,喻章也是其中的一員,口口聲聲因為欽慕他才考入指揮部,恐怕也是假話。
“要不要我把他帶出來。”沈絡小聲開口。
喻章玩得有夠花的啊。
魏連山嗓音裡透着股冰冷,“不用了,讓他好好玩吧。”
“...是。”
沈絡語氣遲疑,什麼時候上将變得這麼仁慈了,想法剛一冒頭,聽到後座傳來魏連山的聲音。
“明天讓喻章直接到執政庭。”
“明白。”沈絡頓了頓,“不如我聯系中央醫院做兩手準備。”
魏連山并未點頭,目光落在婚姻匹配中心發送過來的信息上,看到那句新婚快樂,他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眉,下一秒删除得幹幹淨淨。
父親之前告訴過他,不要因為任何原因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将來一定會後悔,他為此笃信,一定要找到和自己旗鼓相當,能夠攜手支撐起執政庭的Omega。
而喻章是油腔滑調,放浪形骸的Alpha,本身受背後的家族牽制,牽一發而動全身,與叛軍的關系模糊不清。
無論怎麼看,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個能共度一生的伴侶,他應該選擇統帥的辦法,簡單暴力,興許這會喻章已經在中央醫院裡躺着了,而不是在這裡恣意妄為。
殺了喻章固然一了百了。
但過往的教育讓魏連山無法做出這樣的決定,他不認為這會是最正确的路。
魏連山告訴統帥,自己對喻章一見鐘情,願意嘗試活體治療方式。
統帥沉默不語,最後告訴自己需要一個分寸。
魏連山答應了。
隻是魏連山沒想到過統帥的動作會如此之快,居然安排了婚姻登記中心,直接将綁定了雙方,完全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并且要求他盡快開始治療。
與其說統帥對自己的關心,倒不如說是他更擔心聯邦權力旁落,給反抗軍空隙的機會。
“不用,把研發部的幾個人叫過來。”
“收到。”
随着沈絡話音落下,這輛格格不入的黑車逐漸駛離了中心,街道繼續它的繁華與喧鬧,不眠不休地盡情放縱着内心的欲望。
他們想象中遲到的環節并沒有發生在喻章身上,相反根據布防在周圍的巡警稱,喻章早在淩晨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了執政庭外圍,一點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執政庭雖然建立在中央聯邦的位置,卻單獨開辟出了一圈孤島,遠遠地看去仿佛是被隔絕開了,寂寥遙遠,完全不覺得裡面擁有所有人夢寐以求的權利,自從魏連山患病後,執政庭審查更加嚴格了,倘若沒有通行令,一旦有人擅闖的迹象,可以無理由擊殺對方。
喻章似乎也是顧忌到這一點,所以始終沒有接近的意圖。
“這不是我們的小喻指揮嗎?”
懸浮車上下來了幾個Alpha,為首的人正是喻遊,而站在身後的就是他所謂同甘共苦的好友。
“一早上等在這裡,該不會是想要求執政庭原諒?”
“真是笑死人了。”
紀卓眼圈烏黑,腳步虛浮到走幾步都快飄起的地步,見到喻章立馬拉住了他。
喻章利落閃了過去,原來眼底的那一抹笑意,在看到他們的瞬間消失殆盡,頓時變得有些鋒利,語氣泛着冰冷,“大哥今天是來做什麼,我有沒有什麼能夠幫忙的。”
“你也配問這個?”
紀卓一聽這話差點就跳起腳來,他是喻遊的忠心支持者,指望着對方能夠給自己一套智心機甲,這會兒卯足了勁兒,好好奚落一番喻章。
“行了行了,你們倆怎麼每次一見面都要吵架。”
喻遊和事佬似的,笑眯眯地走出來,他是一個标準的政客,前幾年還會以訓練的理由親自指導喻章,實則單方面的虐打,從政後為避免口舌,這些小事基本上都吩咐其他人做了。
他站在喻章面前,挑眉望着他。
“小章,你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從Z星回來,父親可是很想你的,要是知道你不回家,反而跑到這裡來耽誤别人工作這就不好了。”
這話差點就把丢人現眼擺到眼前了。
身後的指揮聽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每個人的臉上忍俊不禁,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當然要好好的嘲笑一下。
他們早就想說了,一個D級Alpha白白拉低了指揮部的層次,現在踢出去的正好。
“我聽說智心機甲的議案被執政庭否決了,大哥也是過來想辦法的嗎?”
喻章話裡藏針,顯露鋒芒,他倒是想忍,可是因為這些人破壞了今天本該喜慶的心情。
“你!”
喻遊完全沒想過喻章會這麼和自己說話,他還以為又要傻了吧唧地跑過去和父親告狀,忽然想到了什麼,揚起下巴。
“對了,小章應該沒見過智心機甲吧,大哥今天讓你長長見識。”
晨光穿透雲層時,機甲合金骨架泛着液态金屬的幽藍光澤,每一處關節都流淌着冷凝液的銀絲,泛出銀白色的冷意。
他竟然把智心帶到了執政庭!
喻章表情一凝,忍不住地後退,喻遊...是不想活了嗎?
“這,就是智心嗎,也太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