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竟然請咱們走?”
林家府門砰的一聲關上,聽雪叉腰,挑高了眉毛。
聽雨餘光看了眼上官芸的臉色,“雖事出反常,但差不離是正君那兒出了什麼緣故。”
聽雪一瞬看向聽雨,也跟着看眼大小姐,電光火石間,靈光一閃,“天呐!和離書!”
聽雪急哄哄的放下手,右手握拳,敲在左手上,瞪圓了眼。
“一定是知書那家夥洩了底,不然正君怎麼可能舍得見不到大小姐!”
聽雨給了個贊賞的眼神,聽雪立刻看向大小姐,“大小姐,要不往裡頭送封信,向正君的外祖母父解釋清楚這件事。”
上官芸負手,望着緊關上的林家府門,眉梢微動。
“大小姐?”
聽雪又喚一聲。
上官芸,“法子雖可,時機未到,何況不過是受些冷待,又有何妨。”
聽雪眨巴了兩下眼,看着大小姐轉身,擡步跟上,一面看向聽雨,小聲。
“時機?什麼時機?”
聽雨看了眼她,“林家二老正在氣頭上,什麼話,在她們眼裡都是狡辯,更何況一兩封輕飄飄的信,哪能抵消和離書在她們心裡的膈應?”
“可和離書是正君要的啊,她們那麼寵正君,總不能連正君的解釋都不聽吧?”
聽雪反駁。
聽雨,“緣故就出在這上頭,正君為何不解釋和離書是他要的,林家二老對大小姐起了誤會,進而不滿大小姐,禁止上官家的人靠近林府,正君見不着大小姐了,心裡難道不着急嗎?且正君眼下還病了,應當最想大小姐陪着他,卻偏偏沒有說動他的外祖母父,不要請大小姐出府,你覺得按着林家二老心疼正君的勁,這合乎常理嗎?”
聽雪張大了眼,“該不會正君就是因為喝藥的事,才這麼做的吧?”
聽雨聽笑了,忍着笑聲溢出口,捂住了嘴。
上官芸止住步子,微側了身。
聽雪原本還在瞪聽雨笑話自己,一下站直身,餘光撇了眼聽雨,又收回。
聽雨跟着站直身,唇角壓不住的翹起,向大小姐拱手,微低下頭。
“大小姐,有何吩咐?”
上官芸視線掃過兩人刻意低下去的臉,“去準備幾十隻風筝,還有筆墨。”
“是,奴婢這就去買風筝。”
聽雨應聲,着急的走了。
聽雪哼了一聲,心裡龇了下牙,跑的倒挺快。
想着,聽雪也應道,“那奴婢去将馬車牽過來。”
绮香閣,桑岑正看着漆黑泛苦的藥汁,在微微皺眉。
外間的奴侍突然不約而同的低呼出聲。
桑岑視線看向屋門,茯苓将藥端到幾案上,連忙出去呵斥。
“都在喧鬧什麼!差事都幹完了嗎?”
外間隐隐約約有奴侍回,“外頭,有風筝,好多風筝,可好看了。”
“什麼風筝?”
桑岑聽見茯苓說着,走出去的腳步聲,而後急匆匆的又邁進來,走進了内間,到了床榻前,行着禮,笑着急切的回,“小公子,您快出去瞧瞧,好多風筝呢。”
桑岑打量茯苓的笑,有一種預感止不住的竄上來,心砰砰跳的快了些。
茯苓已經不等吩咐,麻利的取來披風,服侍小公子起身,将人裹的嚴嚴實實,仔細給小公子戴上帽兜,扶着人往外走,邊走滿臉的笑越盛。
“小公子看了,一定歡喜!”
桑岑指尖微蜷,慢慢的踱步到了外間,掀開珠簾,便瞧見好多奴侍都站在屋門前,擡着頭,手往天上指,叽叽喳喳的笑着說着什麼。
桑岑一出來,他們便都散開,笑盈盈的都看着他,示意他往上看。
桑岑仰起頭,眼睛霎時被飛在天上,數不清的五顔六色的漂亮風筝給填滿,他有些發愣的眨了下眼睛。
聽到茯苓在耳旁笑,“小公子,上官大小姐有心了,生怕您悶着,逗您開心呢。”
桑岑隻覺得心口甜滋滋的,像是泡進了糖罐子裡,眼睛彎彎的,眼神都是歡喜,怎麼看都看不厭。
林府盯梢的侍衛發現天上的異樣,透過府門門縫往外瞧,面面相觑一瞬。
“這,這要攔嗎?”
“攔什麼”,有侍衛吹口哨,擠眉弄眼的戲谑,“老家主隻吩咐攔人,可沒說攔着風筝進來。”
“說的也是。”
其中一個侍衛點頭。
而後所有侍衛抱着手,靠着府門,目光越過屋檐,就這麼往天上看。
“還别說,這招數一定招那些公子,君郎們喜歡,哪日我也試試。”
“哈哈,說什麼大話呢,那麼多風筝,你舍得攢的體己花在這上頭?還不如去花樓喝一杯,春宵一夜呢,至少那的美人随你折騰啊哈哈哈哈……”
福延軒,禮蕪奚給妻主端了盞消火的茶來,聽見院子裡灑掃的奴侍驚呼,微蹙了下眉,正要問什麼事,視線不妨也跟着被天上飛着的東西吸引。
“妻主,你瞧,風筝。”
林瞿箐哼了一聲,灌下一大口茶,将茶盞砰的一聲擱回石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