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辰風與水千月交疊在一起,吻在一起,月光姣姣将他二人的臉映的清晰無比。
“唔……”
“嘶……”
“哇……”
底下觀看的人無不瞪大了眼睛,發出一片驚訝聲,這場景實在是太極富沖擊力了,細細聽來竟能聽出幾分心滿意足的意味。
水千月擡着頭,幾乎僵在了原地,目光直直地望着虛空中交疊的人影,神色複雜,滿目的不可置信。
她從未想過辰風會對她有這樣的心思,即便知道辰風有位心上人也從未往自己身上想過。
可……這一吻就足以說明了一切。
一時間,震撼、懷疑、害怕湧上心頭,水千月身子一軟跌坐下去,神情恍惚連椅子都沒注意到,差點就要跌到地上,一道白影閃電般的掠了過來,一下子扶住了她。
水千月茫然地擡頭,往日那張俊美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是辰風。
畫面還在,那道束縛他的靈力就不可能消失,蕭掌門的靈力比辰風強上數倍,若不是主人解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掙開的。
可他竟然沖開了!
他的眼底布滿血絲,眼眶都紅了好像哭過一樣,鼻尖也紅紅的,又自責又心疼地盯着水千月,嘴唇翕合幾下,呢喃道:“師父!”
水千月太陽穴突突地跳,腦中一片混沌,呆呆的和他對視。
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把辰風都給吓壞了攥着她的胳膊,瘋了一般又帶着點哭腔地道:“師父,都是弟子的錯!”
水千月也不說話,他又道“師父你怎麼樣了?”
“夠了!你這逆徒、畜生!”
晏雲衡兩眼冷光外射,大喝一聲,廣袖一拂帶出一道罡風,将辰風掀了個跟頭,跌在地上,木清揚倏地閃身過去将水千月扶住。
晏雲衡負手而立,面向衆位掌門,語氣陡然一轉道:“讓諸位掌門見笑了,青雲還有要事處理,先行一步。”
衆掌門也算見過不少風浪,紛紛點頭,拱手示意,并未多說什麼。
所有青雲弟子迅速集結,這次也沒用靈舟,全都禦劍,以雷霆之勢回了青雲。
未及一個時辰,鳳鳴山上空數百道白光閃現,晏雲衡帶着衆人到達了青雲。
沒多久,長雲峰校練場上,人頭攢動,整個青雲的弟子都被召集到了這裡。
天色陰沉沉的,仿佛很快就要有一場風雨要來。
蒼穹之下,衆弟子之前,一方半丈高的墨色靈台上立着一道料峭的白色身影,雪色衣擺随風飄動。
靈台四方數道銀蛇一般的靈力來回湧動,形成一道透明的結界。
此地名為懲戒台,是專門用來懲戒青雲派犯了大錯的弟子的地方,通常上了懲戒台的人要麼靈力全廢,要麼性命全無,至今還沒有一個分毫無損的走下來的,不過大多數是廢了靈力趕下山去了。
此台已多年不開,這時這麼大陣仗的一開,實在讓人好奇,台下遠處觀望的弟子不禁竊竊私語,其中不乏有從仙門大比剛回來的弟子,很快辰風觊觎自己師尊的消息就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饒是長雲峰一向處變不驚的弟子聽聞此消息也大為震撼,衆人再次望向台上的辰風眼神變得複雜了許多。
昔日人人羨慕敬仰的清雲峰首徒,還是此次仙門大比的第二名,如今卻成了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孽徒,不可謂不唏噓,甚至還有人唾棄不已。
結界内,辰風依舊站着背對衆弟子,紋絲不動的如同一座石雕一樣,身形卻沒有以前的那般挺拔,神色也沒有以前的那般鎮定自若,就好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在等着人來責罰他。
很快,身後傳來聲聲恭敬的“師尊”,辰風轉過了身,晏雲衡正帶着水千月與木清揚從衆弟子面前走過,一路走到懲戒台的正前方才停下。
晏雲衡站在最前方,水千月與木清揚一左一右地站在後面一步之遙。
木清揚折扇插在腰間,負手而立。水千月已經恢複不少,神色如常,隻是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冷冰冰的。
辰風第一眼就看見了她,目光也隻在水千月身上流轉着,就像初次相見時,黑漆漆的眼裡隻有水千月一人,其他的再也容不下了。
可水千月卻對此視而不見,她的視線一直偏向别處,好像根本不願意見到他一樣。
晏雲衡帶着黑得跟鍋底一樣的臉冷聲道:“你這孽障膽大妄為,連自己的……”
後面的話他都沒好意思說出來,生生咽在了肚子裡,旋即又道:“孽徒辰風犯下大錯,當受破雲劍穿心之刑。”
晏雲衡說話的時候,辰風的眼簾一下半垂靜靜聽着,在他心裡已經做好了接受任何刑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