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薛景珩一眼後,水千月讓他二人各自帶了些糧食跟着小娃娃一路向西,七拐八拐的來到城邊上一處城隍廟前。
廟門大開,水千月等人直接就進去了。
來的路上,水千月竟發現城中偏僻處有不少人家家中炊煙袅袅,明顯是在生火做飯。
這樣看,城裡還是有不少活人的。
甫一進廟,水千月就被眼前的景象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廟中有一方寬闊的院子,現下已是天色昏暗,院裡燃起了幾堆篝火,有的火堆上還架着一口大鍋,鍋裡煮着粥,咕嘟咕嘟的冒着騰騰熱氣,空氣中的着軟糯的米香味。
可在一旁的空地上一連躺了十幾個渾身紫紅色的人,那人也僅是勉強看得出人形,紫紅色的皮膚被火光一照閃爍着異樣的光芒,也使水千月看得更清楚,那些人有的皮膚已經裂開,滲着絲絲血迹,看的她心中一陣翻湧。
這應該就是染了瘟疫的人,他們身邊還有幾個穿着玄色衣服的青年正在為他們擦拭身體,盡管他們的動作已經十分小心翼翼,可那些病人還是哀嚎不斷。
小娃娃忽的大喊一聲:“蕭哥哥,有人來了!”
其中的一名玄衣青年一下轉身朝這邊看來,那人身形高挑,黑發高束,神色雖略有倦色,但英氣不減。
水千月也正好在看他們,兩人遠遠的對視一眼。
水千月頓時一怔,接着一喜,道:“蕭夜霖!”
那名玄衣青年正是三年前仙門大比的榜首,衡陽派蕭掌門的得意弟子,蕭夜霖。
雖然水千月也隻是三年前與他匆匆一見,但這人卻是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當時辰風被人揭發大逆不道,蕭夜霖還替辰風說過話。
隻可惜,他還是看錯了辰風。
蕭夜霖也沒想到水千月會來,微有動容,快步奔了過來,大喜過望道:“水前輩,您,您怎麼來了?”
水千月也不啰嗦,直接道:“你裴師叔叫我來的。”
蕭夜霖失落道:“裴師叔……弟子不才辜負了師門的期望,還連累水前輩冒險前來。”
哪有什麼辜負一說,水千月見了也是心有餘悸,他們一群小輩能堅持到現在已是很不容易。
水千月正色道:“無需自責,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
其他的衡陽弟子見狀也圍了過來,見了水千月如同見了觀音菩薩一樣親切。
蕭夜霖介紹道:“這位是青雲派的水千月前輩。”
其他弟子紛紛拜見水千月,與葉寒舟跟薛景珩一一見過。
情勢緊急,水千月也不再客套,直接道:“好了,大家有話稍後再說,先告訴我這裡的瘟疫究竟是怎麼回事?”
衡陽派的已經在城裡多日,想來對于瘟疫有了一定了解。
她這一問,蕭夜霖卻是臉色沉了起來:“晚輩慚愧,來此多日也未能找出瘟疫之源,以及應對之法。”
水千月不可思議道:“那你們……”
這些天都在幹嘛了!
她話頭一轉,道:“那你們怎麼來了這麼久既不回去,也不跟衡陽聯絡?”
她一問完,蕭夜霖的臉色更沉了,不答反問道:“諸位進城可發覺有什麼異常嗎?”
異常?水千月一進城就覺得呼吸不暢,一開始以為是風沙的問題,後來适應适應卻又覺得神清氣爽了,并未有什麼異常。
薛景珩一手扶腰:“沒有啊,除了有點兒乏力以外。”
蕭夜霖神色凝重道:“諸位可施展靈力試一下。”
話音剛落,葉寒舟肅道:“靈力沒有了!”
水千月立馬轉頭看他:“什麼叫沒有了?”
葉寒舟不緊不慢道:“弟子方才試着調動自身靈力,卻發現自身靈力如同幹涸的泉眼,調動不起半分了。”
“啊!?”
薛景珩驚訝一聲,正準備也來試一試,蕭夜霖解答道:“不是沒有了,而是被壓制住了。”
此話一出,水千月也驚訝起來,反觀蕭夜霖和他的同門師弟卻是一臉平淡,似乎早就知曉此事了。
水千月問道:“壓制?”
雲中城位于人魔兩界的交界處,修道者來此自然會或多或少受到魔氣的侵擾,但也絕對達不到被壓制到靈力全無的狀态。
薛景珩也轉向水千月點了點頭,他剛才一試發現果然跟葉寒舟所說的一樣,周身靈力已調動不起半分。
這就有點詭異了,水千月隻想到了一個可能。
此地被魔族之人下了禁制,并且還是位靈力極高的魔族。
她正想着,眉心一凝,右手兩指并攏,灌入一道靈力向天一指,一道靈流倏地打出,在夜空中綻成一片淡藍的煙花。
在場之人紛紛瞠目結舌,就連一向冰塊臉的葉寒舟也娓微微動容。
薛景珩又驚又喜:師師叔,你怎麼?”
蕭夜霖也頗為詫異道:“水前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