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月一時沒移開眼睛,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定了定神放下筷子,道:“你來了。”
辰風低笑一聲邁進屋裡來,他身量高,兩三步就走到了水千月面前,在一旁的位子上坐下,左腿搭在右膝上,一雙黑靴将腿型勾勒的修長筆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千月,笑靥如花,心情很好。
兩人挨的極近,如此看他,隻覺辰風俊美至極,他目光含笑,柔情似水,看的人耳根發癢。
以前辰風也愛這樣看她,那會兒水千月隻當他是個小孩完全沒覺得有什麼,可現在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大男人,水千月真不知道怎麼好了,與他對視片刻就敗下陣來,微微側首看向了桌邊的一隻茶杯。
杯中盛着半盞茶水,清香四溢,水千月端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佯裝鎮定問道:“事情都解決了嗎?”
辰風說晚些來看她,還真就晚些來了,聽幽月魔君的語氣,似乎那動亂不小,這麼快就解決了嗎?半天都不到,還有空給她親自做了頓飯。
辰風一挑眉道:“還沒,隻是弟子想念師尊想得緊,就先回來了。”
他目光定定,語氣誠懇,絕不似假。
可水千月卻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消息,話音一落就噗的一聲就把嘴裡的水全都噴了出來,還好她剛才已經把頭轉過去了,并未殃及辰風。
什麼叫想念她想的緊啊!這種輕薄話怎麼說的出口啊!
既是被他的話給吓到了又是被水嗆了一下,水千月連連咳嗽。辰風一下靠了過來神色緊張,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茶水太燙了?”
水千月一面沖他擺手表示無事,一面用手遮住臉。
辰風一隻手輕柔的拍打水千月的背部,每拍一下都有一股溫潤的靈力進入水千月身體,水千月胸口的不适感轉眼就沒了,邊拍邊問:“好些了嗎?”
“好了,好了,别拍了,我沒事了。”
水千月一手掩面,頭也不敢擡,耳根紅的像是塗了胭脂。
辰風彎着腰看她:“真沒事了?”
水千月也不擡頭,隻捂着臉嗯了一聲。
辰風不信道:“那師尊讓我瞧瞧,我看了才放心。”
水千月這幅窘态哪裡敢讓他看,可他又不走,一直靠在旁邊,隻好微微地擡了擡頭說道:“剛才被嗆了一下,咳得臉有些紅了。”
對面的人沒接話,水千月擡頭一看,臉上剛剛消下去的紅暈又燒了起來,趕緊又把頭低了下去,雙手抵在膝上。
辰風歪着頭看她,似盯非盯,小半晌才微微一笑柔聲道:“師尊沒事就好。”
水千月隻覺頭腦發暈,渾身燥熱,不知如何回答,一陣沉默。
默了半晌後,水千月恢複了平靜,正想找個借口讓辰風離開,還沒開口,辰風忽然道:“我的問題,師父還沒有回答呢。”
聞言,水千月愣了一下,擡起頭來一臉茫然。
問題?她有什麼問題沒有回答?
正要細問,辰風道:“雲中城破廟裡,師父……還沒回答呢。”
水千月登時像被什麼擊中了一樣,心中一緊,恍然大悟,驚道:“是你!”
破廟裡那個繃帶纏頭的怪人是……辰風!
她一下站起凝視辰風,目光複雜。
眼前之人,長身玉立,黑衣如墨,膚光勝雪,完全不像昨晚在破廟所見那人。
須臾後,她才問道:“昨晚破廟裡的黑衣人是你?”
辰風颔首道:“不錯,正是弟子。”
得到了确切的答複,水千月問道:“既然來了,為何不以真面示人?”
辰風眼色忽暗,道:“我怕師父不想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