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男人離開,李新華又恢複了剛才的神色,她用眼神示意許念安先出去,宋年看了眼許念安,卻發現對方也在看着自己。
“你先出去吧,李老師應該有話跟我說。”
聽宋年這麼說,許念安才出了門。
宋年看着窗口,等待着旁邊的人開口。
安靜了許久,李新華才問:“宋年,你跟我說實話,真的是你先動手的嗎?”
“是。”宋年麻木應聲。
承認是自己先動的手的話,可能會被學校責罰,但這也是能從杜平娜手底下獲得喘息時間的最好辦法了。
李新華聽她這麼說,臉上頓時換上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宋年猜到李新華大概是要開始說教她了,她便提前開口:“其實不管是不是我先動的手,都會是我的錯不是嗎?”
又是一陣沉默。
李新華的嘴唇顫了顫:“你這說的什麼話?老師站在你面前你都态度這麼差,原本我看她們人那麼多,還懷疑是不是她們威脅你了,現在看來……”
宋年沒有繼續聽下去了。
她垂眸笑了笑,卻總找不到記憶中開心的感覺。
被人欺負後,宋年也曾無數次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向李新華求救,一次兩次,直到後來的許多次。
可李新華對此事的态度永遠都是不冷不熱的,她不停地用“同學之間應該好好相處”之類的話來搪塞宋年,杜平娜見狀,氣焰就被捧得越來越盛。
比起杜平娜手機裡的那些照片,當街打人,對于她來說已經算是小事了。
這時窗外有幾隻鳥飛過,李新華臨走前被氣得什麼都沒說。
賀笑笑和其他幾個女生因為打架滋事被罰回家反省一周 ,宋年因為先動手打架,被罰在周一升旗儀式上做檢讨。
而杜平娜不受任何處罰。
雖然被罰,但有了此事,宋年也難得過了段安生日子。
天氣越來越冷,眼看着冬天都要來了。
放寒假前,雪就已經下起來了,道路結冰,學校通知每天推遲半小時上早自習。
宋年住宿,依舊按時按點地坐在座位上讀着書,窗外是呼嘯的風聲。
班上大部分同學都是走讀,許念安也是。
許念安穿得嚴實,他裹挾着風雪走進教室,宋年聽到動靜後隻是擡頭看了一眼,桌上就被人放了個袋子。
塑料袋裡裝着一個紙袋,紙袋包裹了一個冒着熱氣的烤紅薯。
“給我這個幹什麼?”宋年問。
“今天太冷了,給你帶的早餐。”
許念安卸下書包,剛坐下就聽宋年道:“不用了,謝謝你。”
慢慢地,班上的其他同學也陸陸續續進了教室,許念安看着桌上被同桌退回來的烤紅薯,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把它推了過去。
他看着宋年疑惑的眼神,許念安故作解釋:“就當是謝禮吧,畢竟你這幾周幫了我這麼多。”
這倒是真的。
在某人不死心的主動出擊後,他們兩人也漸漸熟絡了起來。
許念安下課的時候幾乎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纏着宋年,有時是問數學題,有時是問生物題,而剛好他的英語不錯,有時也能給宋年指點一二。
宋年幫他的目的也許是為了鞏固知識,可許念安貌似不全是。
聽許念安這麼說了,宋年也不再推辭,她把那紙袋放到了腿上取暖,下了早自習後就當着許念安的面把紅薯吃了。
早上剛下過雪,天空終于大亮,窗外亮堂堂的,宋年戴着連接着mp3的耳機望着窗外出神,臉上卻忽然感覺燙燙的。
“在想什麼?”許念安拿着他接滿熱水的杯子碰了碰宋年的臉,笑意盈盈,“喏,暖暖手。”
不同于其他季節,這會兒太冷,班上很多同學都沒有打算去食堂吃早飯,大多都是啃着冷冷的面包或者吃着其他速食。
班長被李新華叫到了辦公室,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堆表格,她把表格放在了講台上,看着教室裡人還挺多的樣子,就直接宣布了事。
“大家都安靜一下,剛才李老師跟我說元旦節要到了,每個班都要準備一個在元旦晚會上表演的節目,另外我們年級還要一起準備一個節目,有想法的可以來我這報名,沒來的同學到時候大家相互轉告一下哦。”
班長說完,立馬就有幾個女生興奮地跑了上去開始填表。
許念安看着宋年的側臉,發現她的睫毛很長。
“你想去嗎?”他問。
宋年摘下一隻耳機問:“你說什麼?”
許念安笑了笑:“班長說,有想在元旦晚會表演節目的可以報名,你想不想去?”
聽他這麼說,宋年腦子裡瞬間冒出了一堆唱歌跳舞的場面。
她從小就不喜歡音樂課,不喜歡開口,這樣不合群了,更别說和别人一起合作表演節目了。
“不去。”
“好吧,”許念安翻開習題冊,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大課間的時候,李新華來了趟教室,她看到高三年級合并項目還沒人報名,口中念叨着:“一點積極性都沒有,這可是為我們班争光的時候。”
見班上人依舊沒多大反應,李新華心一橫,開始亂點人。
每個班需要三個人,運氣使然,宋年和許念安兩人成為了其中兩個。
這可怕的運氣。
聽到這個決定後,宋年有找過李新華說不想去,但都被李新華以“表格已經交上去了”給堵了回來。
表演節目已經成了闆上釘釘的事了,現在隻能等着看這個合體項目究竟會是什麼。
經過高三十幾位班主任的“熱烈”讨論,終于在報完名單後的第三天确定好了節目。
高三壓力大,不能把時間過多地浪費在這種事情上,對于節目的選定,必須要容易排練,也要有一定的内涵。
所以班主任們讨論出的最佳節目就是——詩朗誦。
樸實無華,又充滿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