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有人在背書,許多人圍坐到了一起讨論題目,宋年拿出單詞表,一個一個地在原有的單詞表上繼續打亂了順序,她念一個,許念安就乖乖寫一個。
檢查的時候,宋年原本打算這次就不那麼嚴格好了,可她沒想到的是,即便是她不在的時候,許念安也沒真的陽奉陰違,還是有在好好記單詞。
一次默寫了三天的單詞量,180個單詞裡,許念安隻錯了六個。
比起之前,這次默寫算是一次大勝利了。
宋年開玩笑地問許念安想要什麼獎勵,他卻神神秘秘地說以後再告訴她。
天氣越來越熱,教室裡的風扇“呼呼啦啦”地轉了一個下午,吹出來的好像隻有熱風。
許念安跑到小賣部買了點水,回來時還不忘悄悄在自己身後藏了個東西。
宋年接過一瓶水,剛想說聲“謝了”,側臉就貼上了一個冰冰涼涼的物體。
她被冷得下意識渾身一顫,回過頭來,看到許念安手裡拿着根冰糕,臉上正帶着陰謀得逞的壞笑。
“你很無聊?”宋年已經無奈了。
許念安慢慢撕開冰糕的包裝,最後把冰糕底下的小棍遞給宋年:“給你買的。”
那是一根綠豆味的冰糕,形狀普通,味道也很普通,但正當宋年吃着這樣一根普通的冰糕時,李新華走到教室裡來,簡短地宣布了一件事。
再過兩天就是成人禮,需要通知家長一起參加。
班上同學大多都帶了手機,通知家長的事李新華也沒多說,隻等着同學們自己去聯系。
這消息一出,原本死氣沉沉的教室立馬爆發出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有人認真地編輯信息,有人直接跑到了教室外面給家長打起了電話。
許念安也給張珀發了條信息說明情況,而宋年從始至終都沒拿出手機過。
她佯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可快速眨動的眼睛還是掩蓋不住她的失落。
當日夜深人靜時,宋年窩在宿舍的小床上,猶豫着,斟酌着,最後還是選擇給某個很久沒聯系過的人發去了一條信息。
她說,媽媽,後天就是我的成人禮了,您可以來看看我嗎?
此刻是深夜,得不到回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想象着對方的溫柔口吻,宋年把手機放到了枕頭下,期待着明天可能得到的回複。
雖然已經預料到了事情不會如她想象的那樣簡單,但是當宋年看到來自自己母親的回複時,她還是愣了神。
【你好,很抱歉我最近沒有時間,不過我現在已經有了新的家庭,希望你不要打擾我們。】
感受着字裡行間的疏遠,稱呼上的客氣,宋年打開鍵盤想了很久,删删改改,最後隻發出去了這樣的一句話。
【不用了,謝謝您。】
自由的女人在經曆了一段錯誤的婚姻後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歸宿,宋年不想,也不可能去在這個關頭打擾他人的幸福。
回複完信息後,許念安坐在宋年身邊,忽然出聲問了句:“對了年年,你喜歡什麼顔色呀?”
宋年還沒反應過來對方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就聽許念安繼續說:“紫色,黃色還有藍色,你喜歡哪一個?”
聽着他說的這幾個顔色,宋年沒想太多,随口選了一個:“藍色吧。”
“好呢,”許念安聽了,繼續喜滋滋地對着手機那頭敲擊鍵盤,看上去好像還挺忙。
其實認真算來,宋年從小到大被缺席的家長會并不算少,那時奶奶身體不好,一有家長會,宋年會和奶奶瞞下來這件事,最後和老師簡單交代清除家裡的情況。
久而久之,帶過宋年一段時間的老師們大多都知道她的情況,他們也就漸漸不再過問她這件事了。
宋年收了手機,不再把心思放在這件事上,她想,如果李老師問起來的話,就和之前一樣解釋好了。
可到了隔天早上,早自習時人剛剛來齊,李新華就站在教室門口,把宋年和許念安喊了出去。
出了教室門後,張珀背着個米白色的包,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們。
直到被帶出了校門,宋年才想起來要問他們這是要去幹什麼。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宋年忽然想到了昨天許念安問過她,喜歡什麼顔色的那個問題。
湖藍色的一字肩長裙像展示品一樣被擺在店中央,宋年還在宕機狀态,張珀彎腰扶住她的雙肩,然後輕輕笑着說:“年年,快去試試裙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