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市沒有人敢動司景明,前車之鑒是他小時候被綁架那次,兩位犯罪嫌疑人是被警方當場擊斃的,而其他的威懾,一個司家,一個陸寒卿。
再加上司景明本人也不是個十分犯嫌的,除了愛玩了點,有些摩擦也到不了傷筋動骨的程度,陸寒卿交代一些,他其實就很聽話。
金池重新加入了那塊地皮的項目,司景明養好了眼睛,閑得和幾個酒友又去郊區的私人度假村釣魚了。
司家也是家大業大,可是司景明有寬厚人道、廣交善緣的父母,司家沒什麼事要他煩心。
“有魚了沒?”莊閑銘過來,打算待一會兒他就去打高爾夫了,“是不是打的窩不行?”
“你懂,你來。”司景明臉色不太好,按理說釣魚已經是個最不需要他幹什麼的項目了,但坐了這大半天,餌換了好幾次,鈎子換了好幾次,掉進水裡連一個響都沒有。
莊閑銘挨着他的椅子扶手坐下,司景明在巨大的遮陽傘裡有點熱出來紅,但透着一層薄汗,皮膚像更白了。
“我這邊一個八卦,你要不要品品?”
司景明斜他一眼:“最好是能把我的魚說上來。”
“你知道的吧,金池地産忙着給女兒招婿。”莊閑銘小麥色的皮膚,低頭微微靠近了過來,即使現在旁人走走開去拿椰子了,聲音也壓得很低,“聽說就診記錄被扒了,懷孕找人接盤呢。”
司景明沒做過什麼髒事,這種時候不合時宜地來了句:“這也能被扒。”
莊閑銘受不了,有點歎氣,當初才告訴他陸寒卿有男人的時候,他也是這種開辟新大陸,才接觸新知識的懵。有時候真想不通這個圈子裡怎麼還有他這麼單純的人,當然也說不上是多單純,就是種感覺。
“司少,你再猜猜,那孩子是誰的種?”
司景明沒說話,他不在乎結交的人是否多行端坐正,不過玩着搭個伴,平常是能做到稱兄道弟的。但要說既然都稱兄道弟了,這些朋友是不是就也都把對方當個人的,司景明心裡有數,沒有。
“你想說什麼?”莊閑銘要給他透八卦,不是每次都需要趁别人不在的時候。
“你問問家裡那個才定下來的未婚夫。”
司景明一直很和善,但棧橋那邊下來的青年男女們也想往這裡走,來看看司少釣的魚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從椅子上騰起來的司景明一腳将莊家的莊閑銘踹進了湖裡。
他不光踹了,還抄起旁邊的本用來裝魚的鐵皮桶,猛地就往湖裡剛浮出頭來的莊閑銘頭上砸。也不知道砸沒砸中,司景明整個人就瘋了,沙灘椅也搬起來往湖裡摔,又拿了魚竿,往莊閑銘身上抽。
水花被燥熱的太陽一曬,那裡一整片都是刺眼的白光。邵示群沖下山坡,用力地把喪失理智的司景明圈住,被限制的司景明反而更激烈,扭身又應激地朝邵示群的臉上揮了兩拳。
邵家的二兒子也趕緊沖了下來,顧不上了,不敢叫保镖,叫的是普通保安,三四個人一起才把人控制住了。
邵示群捂着鼻子,心跳撲通撲通的,那邊司景明朝着草地還在喘息,他叫人别把司景明壓壞了,才指使助理:“給陸總打電話。”
陸寒卿來的時候都沒人敢說話,他本來要起飛,還穿得正裝,踏入這個滿是休閑裝的休息廳的時候,帶着讓人透不過氣的壓力。
司景明不在這裡面,人群讓開一條道,是休息廳出口的那邊台階上。他一個人垂着頭坐在那裡,透明玻璃上映出濕掉的肩膀。
陸寒卿過去,皮鞋停在司景明的眼皮底下,才過了兩秒,他啞着嗓子冒出一句:“你怎麼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