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吃?”
“剛喝了咖啡。”
“别老喝咖啡,我媽看到了會說你不夠養生,以後老了毛病多。”
“那不讓她知道就好了。”
“陸寒卿,你都壞透了。”
吃漢堡總會剩了點沒有夾心的面包在手裡,司景明連着紙包裝,特别自然地遞給了陸寒卿。
陸寒卿接在手裡,剛好把這最後一點吃掉了。
第二個漢堡司景明也拆了,咬一口,遞到陸寒卿嘴邊:“是什麼,芥末籽醬嗎?”
陸寒卿低頭就着他留在漢堡上的半圓缺口,強迫症地重合着也咬了一口,感覺了一下說:“應該是的。”
“有點酸,但還行。”司景明拿回去繼續吃了,“還是烤菠蘿片好吃,等我們回家,回國内的家,我們在家裡烤。”
“好。”
買的時候陸寒卿沒有仔細選,以為他更在意的隻是薯條。
這第二個漢堡明顯不是司景明的口味,他興趣不大,吃着吃着,打開車窗,掰一點伸出去,那些海鷗就飛得靠近了。
兩三個還落在了前面的引擎蓋上,圓溜溜的眼睛對着擋風玻璃晃,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裡面的兩個人。
陸寒卿看他喜歡,發動起來,震動暫時驚飛了海鷗。陸寒卿往靠近海岸的地方開了開,這樣司景明離那群海鷗更近。
他把手伸得更遠,看海鷗快飛過來了,沾醬的面包片就往空中一抛,被最積極的海鷗叼在嘴裡飛走了。
“看!我馴它們!”司景明其實不怎麼在公共的戶外景區玩,一般還是私人的地方去得多。他們這些人,行程隐秘是一方面,另外是司家也根本不放心司景明跑遠。
他現在一次成功,激動得手舞足蹈,半個肩膀都露出車窗,使勁高高舉手,眸子比沿路的景觀燈還亮。
陸寒卿側頭看着他,這個時候司景明乖多了,又乖又好。
“啊嘶——”他外面的肩膀突然一塌,手猛地縮回,半個胳膊挂在車窗外面,“陸寒卿!它叼了我一口!”
陸寒卿臉色白了一分,傾身過來抓他,護着他的頭,把人從窗外撲飛的海鷗身影裡拉進來。司景明疼得臉也白了,剩下的漢堡全丢了,捂着自己的手,眼睛緊緊跟着那個從擋風玻璃前滑過的“猛禽”,對陸寒卿嚷:“是它!陸寒卿,是它叼的我!”
“給我看看,别動,先消毒,我帶你去醫院,看要不要打疫苗……”
司景明松開手,骨節分明的纖細手指,一點點的傷痕影子都沒有。
司景明忍着就要為這場惡作劇大笑了,陸寒卿卻難得反應慢了點,還捧着司景明的手上下翻看,找了找傷口到底在哪裡。沒找到,擡頭對上司景明那雙過于活躍和得勝的眼睛,他哪裡痛得直抽氣了,他簡直高興死了。
陸寒卿要命地呼出一口氣,摸了一下額前的頭發,閉着眼睛坐回了駕駛位。
司景明歪在椅子上大笑:“真好騙,說什麼你都信,這麼單純,公司能管得明白嗎?”
陸寒卿沉默不語,冰寒的視線一直盯着前方的海鷗白影。
好半天,司景明才自己笑完了,湊近陸寒卿:“你管不明白,我去陪你。”
陸寒卿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沒有要為此讓步的打算:“我很晚,你累了要睡覺的話,我結束還得抱你去車庫。”
“我又沒胖,你怎麼就抱不動了。”司景明有自己的邏輯,也很固執,“回去了也沒用,認床,睡不着,做噩夢難受。”
但即便如此,陸寒卿也不接受讓司景明在公司和他一起吃苦,不為所動地說:“你可以回家打遊戲,打到我回去帶你睡覺。”在家裡一定是比在他辦公室好玩的,司景明今天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裡,無聊地好像快要長蘑菇。
司景明拿起剩下的炸物零食和飲品,一副一定要帶去公司當幹糧的堅決,靠近陸寒卿,蹭了蹭他的手背:“别這個表情,别吓唬我,我怕做噩夢,陸寒卿,我害怕。”
他手指摩挲了一下司景明的臉,這麼乖這麼好,就一言不發地認輸了。
那隻能帶他一起回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