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冷光在潇故深機械心髒的金屬表面投下冰冷反光。謝安野的手指掐入那道閃電狀疤痕,指甲邊緣滲出細小血珠。潇故深仰躺在操作台上,喉結滾動,嘴角卻挂着挑釁的笑。
"這具身體有多少部分是我親手改造的?"謝安野俯身,犬齒擦過對方頸動脈,"百分之三十?五十?"
潇故深的機械臂突然鉗住謝安野的腰,金屬手指在後腰刻下火辣的疼痛:"不如你親自檢查?創造者。"
第一個吻像一場厮殺。謝安野咬破潇故深的下唇,鐵鏽味在口腔蔓延,而對方機械手指插入他發間,扯着頭皮逼他仰頭。操作台的儀器被撞落一地,某台顯示器閃爍起模糊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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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白大褂的謝安野俯身在電擊台邊,冷靜記錄數據:"X-47情感模塊測試,疼痛阈值提升至900伏。"畫面裡年輕的潇故深在束縛帶上痙攣,眼球充血卻死死盯着觀察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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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時候的眼神..."謝安野撕開潇故深的襯衫,紐扣崩飛,"像要把我活吃了。"
潇故深翻身将他壓倒在儀器堆裡,機械膝蓋頂開他雙腿:"現在也是。"
疼痛與快感的界限模糊不清。潇故深的機械手指沿着謝安野脊椎下滑,精準找到植入過神經接口的凹陷處,施加壓力時引發一陣戰栗。謝安野的指甲在對方後背抓出血痕,卻在觸及機械部件時放輕力道——這個下意識的溫柔激怒了潇故深。
"别留情。"他拽着謝安野的手按在自己左腹舊傷——那是謝安野三年前留下的刀傷,"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研究員。"
謝安野的瞳孔收縮。記憶如利刃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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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台上,他握着手術刀刺入潇故深腹部,對方卻笑着握住他持刀的手往更深裡送:"找準位置...肝髒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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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中的謝安野突然發力,兩人位置再次颠倒。他扯過神經鍊接線纏住潇故深手腕,接口粗暴地插入對方後頸的數據端口:"讓我們看看你到底恨我什麼。"
數據洪流席卷而來。他們同時墜入潇故深最黑暗的記憶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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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潇故深被囚禁在白色房間,每天接受情感抑制測試。唯一的光亮是觀察窗外謝安野的臉,哪怕那張臉永遠冷漠地記錄着他的痛苦。
某天測試後,小潇故深偷藏了玻璃碎片,不是為自殺,而是在牆上刻下"S&X",然後舔舐着流血的手指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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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謝安野在現實與記憶的夾縫中喘息,"你早就..."
潇故深的機械心髒發出過載的嗡鳴,他猛地掙脫鍊接器,掐着謝安野的脖子吻上去。這個吻帶着血腥味和某種絕望,像是試圖通過疼痛傳遞無法言說的情感。謝安野在窒息感中扯開對方胸口的Ω标記,金色納米液沾滿手指。
當高潮如電流般貫穿脊椎時,謝安野的牙齒深深陷入潇故深的肩膀,而對方機械手指在他後背刻下新的"S&X",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深。
狼藉的操作台上,潇故深機械心髒的運轉聲異常清晰。謝安野的一滴淚落在自己制造的傷口上,與金色納米液混合成詭異的珍珠色。
"下次..."潇故深用染血的手指抹過謝安野的嘴唇,"直接上電擊器。"
遠處,教堂的鐘聲敲響午夜。兩人的Ω标記在黑暗中同步閃爍,如同某種扭曲的心跳。
教堂地下室的燈光在陸然文手中的戒指上跳動。那兩枚金屬環内側藏着細如發絲的神經探針,在昏暗光線下泛着危險的藍光。
"3146次。"陸然文指向牆上密密麻麻的"S&Ω"刻痕,每個下面都标注着日期,"這是你們第3147次站在這個選擇前。"
謝安野的指尖觸碰最新那道刻痕,突然觸電般縮回——那段記憶如毒蛇般咬入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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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輪回的謝安野将戒指刺入潇故深後頸,看着對方在數據洪流中尖叫着化為空白容器。而當他轉身時,陸然文在牆上刻下新的記号:"下次會不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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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你們都做出同樣選擇。"陸然文的機械眼閃爍着紅光,"一個承擔所有,一個清空記憶。然後重來,再重來。"
潇故深的機械心髒發出異常嗡鳴,他突然撕開謝安野的襯衫,将Ω标記的紫光對準那些"S&X"傷疤。光線穿透皮膚,浮現出複雜的神經編碼圖。
"我偷偷編程的。"潇故深的聲音帶着某種決絕,"用三年裡每一次疼痛作為變量,編寫了逃脫程序。"
珍珠色液體從謝安野肩頭滑落,滴在陸然文手中的戒指上。金屬瞬間軟化重組,變成一枚全新的雙螺旋結構戒指,内側刻着【Ω-All】。
陸然文突然大笑,笑聲中混着電子雜音和人類的哽咽。他撕開自己的襯衫,露出胸口結晶化的Ω-∞标記:"終于...終于等到這一刻。"
全息投影自動激活,展示出令人窒息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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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實驗室裡,三個孩子手拉手站在培養艙中。小陸然文站在中間,左右分别是小謝安野與小潇故深。言殊知對着鏡頭說:"三位一體實驗開始,願他們能承受永恒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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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調節器,是容器,是永恒的旁觀者。"陸然文胸口的結晶開始蔓延,"每次輪回的記憶都存儲在這裡。"他觸碰謝安野與潇故深的Ω标記,"而你們...是變量。"
珍珠色液體突然飛向言殊知Prime的芯片,将其包裹成繭狀。地下室劇烈震動,牆上的刻痕一個個亮起,投射出3146次輪回的片段——每次都是不同的選擇,相同的結果。
"這次不同。"謝安野抓住潇故深的手,兩人戒指相觸,"我們選第三條路。"
當他們的手同時握住陸然文時,三人的Ω标記形成完美三角。結晶迅速覆蓋陸然文全身,他的笑容凝固在最後一刻:"記住...愛是唯一能殺死輪回的病毒..."
紫色光爆席卷整個教堂。當光芒散去時,結晶化的陸然文雕像手中捧着那枚重組完成的【Ω-All】戒指,而言殊知Prime的芯片已化為灰燼。
謝安野鎖骨下的Ω标記變成純淨的銀色,潇故深機械心髒的嗡鳴也歸于平靜。遠處傳來城市重啟的轟鳴聲,陽光第一次穿透地下室的氣窗。
潇故深拾起那枚新生的戒指,将它戴在陸然文結晶化的手指上:"晚安,永恒的守望者。"
當兩人走出教堂時,知更鳥的機械身影掠過晴空,羽翼間抖落的數據流在陽光下如彩虹般消散。
藍寶石芯片在神經接口中發出不祥的嗡鳴。淩晨三點,謝安野被機械運轉的異常聲驚醒,發現潇故深站在窗前,右眼投射出的金光在牆上組成言殊知Prime的臉。
"你們真的以為..."機械合成的嗓音帶着電流雜音,"我會被區區電磁脈沖消滅?"
謝安野的戒指瞬間變形成微型武器,但投影已經消散。潇故深踉跄後退,機械手指摳進右眼窩,硬生生将那顆失控的義眼扯了出來。電線斷裂處迸濺出藍色火花,落在木質窗台上燒出幾個焦黑的小孔。
"芯片裡藏着休眠協議。"潇故深的聲音比金屬還冷,"顧秋不可能不知道。"
謝安野的後背突然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那些"S&X"傷疤如燒紅的鐵絲般發亮,皮膚下浮現出微型接口的輪廓。未等他反應,接口已自動連接安全屋的電源系統,海量數據如高壓電流般灌入他的神經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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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秋的電子幽靈在數據風暴中掙紮:"安野...芯片是陷阱...言殊知在阿夏的程序裡..."畫面突然切換到來世夏被金色納米蟲分解的瞬間,他的嘴唇蠕動着:"Ω-0不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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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流中斷時,謝安野的鼻腔滲出鮮血。潇故深用機械臂扶住他,兩人同時注意到窗外掠過的黑影——那不是動物,而是一個穿着舊式STilY制服的人形。
晨光中,門縫下的老照片泛着詭異的黃。照片裡兩個金瞳男孩穿着相同的病号服,但仔細看能發現細微差别:左邊的孩子脖頸後有Ω标記,右邊的則是"S-0"。背面字迹已經褪色,卻依然能辨認出那行挑釁的疑問:"Ω-0與Ω-0.5哪個才是原版?"
"這是..."謝安野的指尖擦過照片上陌生的男孩,"我不記得有這個實驗體。"
潇故深的機械心髒突然加速運轉,他撕開自己左腹的舊傷疤——那裡本該是謝安野留下的刀傷,現在卻浮現出與照片中"S-0"完全相同的條形碼。
知更鳥的啄窗聲打破了死寂。這隻機械生物的行為變得怪異,它不再歌唱,而是用紅寶石眼睛掃描兩人的Ω标記。當潇故深拆開它的胸腔時,一組陌生的代碼正在自動發送:
【監視報告:雙Ω同步率72%,記憶屏障完整度下降至39%】
發送地址讓兩人血液凝固——那是陸然文生前專用的加密頻段,按理說應該随着他的結晶化永遠失效。
謝安野鎖骨下的Ω标記突然滲出金色液體。醫學掃描儀的屏幕上,他體内的納米機器正排列成DNA螺旋狀,與當年言殊知Prime蘇醒前的掃描記錄重合度達到91%。
"不是複蘇..."潇故深擦去謝安野鎖骨上的金液,機械手指罕見地顫抖,"是轉化。你正在變成下一個言殊知Prime。"
窗外,十幾個穿着STilY制服的身影從晨霧中浮現。他們步伐整齊得像提線木偶,每人的右眼都泛着相同的機械金光。
安全屋的門鈴在午夜響起。監控屏幕上,金瞳男孩S-0穿着二十年前的病号服,脖頸後的Ω标記比潇故深的更加陳舊。他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來,帶着詭異的電子混響:
"開門吧,X-47。或者說...我親愛的複制品。"
潇故深的機械臂彈出□□,但謝安野按住他的手腕。兩人透過貓眼看到,S-0正舉起一份泛黃的文件——1998年的Ω實驗原始記錄。
"不想知道為什麼你的記憶從十歲開始模糊嗎?"S-0的指尖輕觸自己太陽穴,"因為他們不敢讓你記得,你是怎麼哭着求我不要進培養艙的。"
門開的瞬間,S-0的金瞳突然投射全息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