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2:17,公寓的安防系統發出微弱的電流雜音。
謝安野的機械義眼在黑暗中驟然亮起,手指無聲地按在枕邊的脈沖手槍上。
潇故深翻了個身,軍刀已經滑出袖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數着——
三、二、一。
卧室的落地窗轟然炸裂,五個全副武裝的影武者破窗而入。
謝安野的機械臂彈出激光刃,在第一個敵人喉嚨上劃出完美的弧線,鮮血噴濺在窗簾上,像一幅抽象畫。
"這次又是誰派來的?"潇故深踩着其中一人的胸口,匕首抵在他的眼球上。
影武者冷笑,嘴角溢出黑血——服毒自盡。
謝安野的義眼掃描屍體:"神經毒素,0.3秒緻命。職業殺手。"
潇故深踢開屍體,撿起地上掉落的通訊器:"加密頻道,但有個熟悉的頻率波動。"
謝安野接過通訊器,機械手指解碼出一段音頻——言殊知的聲音,帶着電子合成的失真:"遊戲繼續,老朋友。"
白天的咖啡廳裡,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似悠閑,實則警惕。
謝安野的義眼持續掃描着街道上的每一個行人,潇故深的指尖在桌面上輕敲,節奏像是某種摩斯密碼。
"東區黑市有個新面孔。"潇故深低聲道,"賣的是Ω實驗室的舊型号武器。"
謝安野的咖啡杯在唇邊停頓0.5秒:"誘餌。"
"香噴噴的誘餌。"潇故深咧嘴一笑,"我去咬鈎,你收線?"
謝安野的機械手指在桌下捏了捏他的膝蓋——同意。
東區黑市的地下倉庫,潇故深僞裝成買家,指尖把玩着一枚脈沖手雷。賣家是個戴機械面具的男人,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你要的東西很危險。"
"我就喜歡危險的玩具。"潇故深歪頭,軍刀在指間轉了個圈,"比如你藏在櫃台下的那把神經震爆槍。"
面具男的動作頓住。
下一秒,倉庫的燈光全滅。謝安野的機械義眼在黑暗中鎖定目标,脈沖彈精準擊碎面具男的機械膝關節。
"言殊知在哪?"潇故深踩住他的手腕,匕首刺入指縫。
面具男突然大笑,胸腔傳來不自然的震動——人體炸彈。
謝安野的機械臂瞬間彈出防護盾,将潇故深撲倒在地。爆炸的沖擊波掀翻整個倉庫,火光中,面具男的殘肢上露出Ω實驗室的烙印。
深夜的公寓裡,謝安野的機械手指在全息地圖上标記出七個紅點。
"七個據點,同樣的武器流通模式。"他的聲音冷靜,"言殊知在測試我們的反應速度。"
潇故深舔掉虎牙上的血迹,那是今晚第三個殺手的:"那就陪他玩到底。"
他按下桌上的按鈕,投影切換至城市下水道系統——一個被标記為"13号"的隐蔽點閃爍着微光。
"他的老習慣。"潇故深冷笑,"總喜歡在倒數第二個藏身處留後路。"
謝安野的義眼鎖定坐标:"明晚行動。"
"不。"潇故深起身,軍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現在。"
下水道的積水反射着冷藍色的應急燈光。兩人無聲前行,謝安野的機械義眼穿透黑暗,潇故深的軍刀在掌心微微發燙。
盡頭處,一扇鏽蝕的鐵門上刻着Ω符号。
轟——
門被踹開的瞬間,十幾台自動機槍同時開火。謝安野的機械臂展開能量盾,潇故深如同鬼魅般竄出,軍刀劃破黑暗,精準切斷第一個機槍的能源線。
實驗室中央,言殊知的克隆體坐在輪椅上,電子眼閃爍着病态的光:"你們比預計快了1分37秒。"
"遺言說完了?"潇故深的軍刀抵上他的喉嚨。
言殊知微笑,按下輪椅扶手的按鈕:"遊戲才剛開始。"
整個下水道開始震顫,自毀程序啟動。謝安野的機械臂拽住潇故深:"走!"
爆炸的火光中,言殊知的聲音通過廣播系統傳來:"下一個克隆體見,老朋友。"
晨光微露,兩人站在廢墟之上,身後是燃燒的下水道入口。
"第幾個了?"潇故深喘着氣問。
謝安野調出數據:"克隆體編号13,剩餘數量未知。"
潇故深突然大笑,染血的手指抓住謝安野的衣領:"那就殺到他沒庫存為止。"
謝安野的機械手指撫過他臉上的傷口:"回家包紮。"
"然後呢?"
"繼續。"
城市在他們腳下蘇醒,而陰影中的戰争永不終結。
謝安野的機械手指蘸着藥膏,擦過潇故深鎖骨上的燒傷。藥液接觸傷口的嘶嘶聲中,潇故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機械臂的冷卻液漏了。"
義眼自檢顯示:【右臂液壓管損傷度37%】。謝安野面不改色地繼續塗藥:"下午修。"
潇故深奪過藥膏,粗暴地扯開他的襯衫。機械胸腔的防護罩上,三道爪痕般的裂痕正滲出淡藍色液體。
"昨晚那台殺戮機器幹的?"他的指尖沾了滴冷卻液,舌尖嘗了嘗,"配方變了,加了神經毒素。"
謝安野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死不了。"
"但我會瘋。"潇故深突然咬破自己手指,将血抹進機械裂縫,"我的血能中和80%的已知毒素——第七次輪回時發現的。"
黑市情報販子的腦袋被按在賭桌上,潇故深的軍刀在他指縫間跳動:"再說一遍?言殊知克隆體在哪?"
"墓、墓地!"情報販子顫抖着吐出血沫,"東區廢棄公墓,有個Ω标志的——"
謝安野的機械手指突然插入他後頸的數據接口,強行讀取記憶。三秒後,情報販子眼球翻白昏死過去。
"真的?"潇故深甩掉刀上血珠。
"半真半假。"謝安野的義眼閃過數據流,"那裡确實有Ω設施,但也是個屠宰場。"
潇故深咧嘴一笑:"正合我意。"
月光下的公墓,烏鴉在生鏽的十字架上嘶叫。兩人站在Ω标志的井蓋前,潇故深突然按住謝安野的機械臂:"這次我先下。"
井蓋下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
十二台配備神經毒素的殺戮機器同時擡頭,電子眼鎖定入侵者。而站在它們中央的,是穿着白大褂的言殊知——這次是女性克隆體。
"歡迎參加葬禮。"她微笑着按下按鈕,"你們自己的。"
謝安野的機械臂過載發紅,脈沖炮轟碎三台機器的頭顱。潇故深在鋼鐵肢體間穿梭,軍刀精準剜出一顆顆能源核心。
"左邊第四台!"謝安野突然喊道。
潇故深旋身擲刀,刀刃貫穿那台正欲偷襲的機器眼眶。爆炸的火光中,女性言殊知突然掏出手槍對準自己太陽穴——
謝安野的機械臂比子彈更快,金屬手指捏碎槍管。
"想死?"潇故深掐住她喉嚨抵在牆上,"沒那麼容易。"
女言殊知嘴角溢出黑血,瞳孔開始擴散:"已經...太遲了..."
地下設施開始震顫,自毀程序啟動。
晨光中,兩人站在公墓高處,看着蘑菇雲從地下升起。
"克隆體編号14。"謝安野調出數據,"還剩——"
"管他剩幾個。"潇故深舔掉虎牙上的血迹,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染血的芯片,"猜猜我從她腦子裡挖出了什麼?"
芯片投影顯示:【主控基地坐标·北緯35.17】——正是他們此刻站立之處的正下方三百米。
謝安野的機械手指撫過芯片裂痕:"要現在端掉老巢嗎?"
潇故深将芯片捏碎在掌心:"先回家做早飯。"
烏鴉的叫聲中,兩人背影逐漸消失在晨霧裡。而地下深處,某個培養艙上的指示燈由綠轉紅:【最終克隆體·激活倒計時72:00:00】
煎蛋在平底鍋裡滋滋作響,謝安野的機械手指精準地控制着火候。潇故深坐在料理台上,赤腳晃蕩着,手裡把玩着那枚染血的芯片碎片。
"72小時。"他眯起眼睛,"足夠我們吃頓好的,再炸掉他的老巢。"
謝安野的義眼掃過芯片裂紋:"坐标深度三百米,需要重型鑽地彈。"
"軍火庫還剩三枚。"潇故深跳下料理台,指尖劃過謝安野的機械臂裂痕,"修好這個,我們就出發。"
煎蛋翻面的瞬間,電視新聞突然插播緊急快訊:"北緯35.17地區發生輕微地震,專家稱..."
兩人對視一眼——言殊知已經開始轉移。
重型鑽地彈的硝煙還未散盡,兩人已沿着炸開的通道下降。地下設施的金屬牆壁上,Ω标志泛着幽藍的光。
"溫度異常。"謝安野的義眼顯示,【内部溫度:-20℃】。
潇故深呼出的白氣在面罩上結霜:"他把自己凍起來了?"
通道盡頭,一扇厚重的合金門緩緩開啟。冷霧中,數百個培養艙整齊排列,每個裡面都漂浮着一個言殊知的克隆體——男女老少,形态各異。
而正中央的控制台上,最終克隆體緩緩睜眼:"歡迎來到...我的王國。"
言殊知的最終克隆體比之前的任何版本都完美——機械與生物組織的融合度高達99%,瞳孔裡流轉着七百七十七次輪回的數據流。
"你們毀了我十四個克隆體。"他的聲音帶着電子合成的歎息,"但這一次,我會讓你們真正死亡。"
所有培養艙同時開啟,克隆體們如潮水般湧來。
謝安野的機械臂彈出激光陣列,潇故深的軍刀在掌心旋轉。
"老規矩?"潇故深咧嘴一笑。
謝安野的義眼鎖定言殊知真身:"一個不留。"
爆炸的沖擊波掀翻整個地下設施,兩人在最後一秒沖進逃生通道。身後,言殊知的慘叫混着金屬熔化的刺耳聲響漸漸消失。
地面上,夕陽如血。
潇故深癱坐在草地上,突然大笑:"終于...結束了?"
謝安野的機械手指撫過他被燒焦的袖口:"暫時。"
遠處,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而地下深處,某個未被引爆的備用培養艙裡,指示燈微弱地閃爍着:【基因備份·完整】。
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卧室,謝安野的機械義眼在晨光中微微閃爍。他的右臂機械關節裸露在外,線路和液壓管暫時處于休眠狀态——昨晚的戰鬥幾乎讓它徹底報廢。
潇故深側卧在床上,半張臉埋在枕頭裡,鎖骨上的燒傷已經結痂,随着呼吸輕微起伏。謝安野的左手(唯一還能正常運作的機械手指)輕輕撥開他額前的碎發,動作輕得像是怕驚醒一場易碎的夢。
——然後被潇故深一把扣住手腕。
"偷看?"他嗓音沙啞,眼睛卻沒睜開。
謝安野面不改色:"檢修視覺模塊。"
潇故深嗤笑,翻身壓住他:"那幫我'檢修'下别的地方?"
床頭的警報器突然尖銳響起——軍火庫遭遇入侵。
倉庫監控畫面裡,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翻找武器架。孩子?不——放大畫面後,謝安野的義眼立刻識别出對方指間的機械紋路:**言殊知的基因序列,幼年體。**
"第幾個了?!"潇故深暴躁地踹翻茶幾,"他到底存了多少備份?!"
謝安野調出昨晚的戰鬥數據,在爆炸前的0.3秒畫面裡,某個培養艙的指示燈确實閃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