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宇把酒遞給左南春,語氣溫柔,“那我等你。”
左南春總感覺他倆說的不是一個意思,不過喝酒就完事了。
淩宇把酒放在左南春左手邊,繞過茶幾,走到右邊挨着左南春坐下。
“這酒還挺好喝的。”左南春抿了幾口說,“不過喝着還是有點度數的。”
“很好喝嗎?”淩宇問,“其實我不愛喝酒,喝不出來好壞,就是有時候想喝。”
“好喝,它不澀口,果香挺濃郁的,而且不太辣。”
淩宇看着左南春也抿了一口,酒在嘴裡轉了幾圈。“嗯,這麼說确實是。”
“你别放在舌尖上品太久,這樣就苦了。”
淩宇把剩下的半杯一口悶掉,“那這樣嘛?”
他這東一下西一下的打法,給左南春看得直皺眉頭,“慢點喝,這樣暈的快,而且容易難受。”
淩宇一邊應承,一邊擡起上半身拿酒。酒和他有點距離,中間還隔着左南春。
他上半身倚着茶幾,甚至懶得站起來,像個無骨動物一樣趴在桌子上夠酒。這樣他和左南春之間的距離就越來越近,幾乎挨着,左南春的呼吸可以噴在他頭頂,帶着櫻桃的酒氣。
喝了點酒,左南春強裝淡定,看着淩宇一點一點挪,然後直起身子把左南春的半杯添滿之後,又給自己加了一杯。然後淩宇就坐在了這個近距離的位置,沒有退回去。
淩宇就那麼趴着,一條胳膊伸直,頭枕在上面,另一條彎着,搖晃酒杯,手指漫無目的地在杯口畫圈。
“師姐”,他一直近距離看着左南春,以一種從下向上的姿态,眼睛因為喝了酒而彌漫霧氣。
“嗯?”
“你一個人來我家喝酒害不害怕啊?”
“我有什麼好害怕的?”
“我是男的啊,而且咱們力氣、體型都差太多了。萬一我有什麼壞心思呢?”
左南春都有點無語了,“如果你是那種人,那我根本不會和你做朋友。”
淩宇把頭扭過去不看左南春,下巴擱在小臂上,聲音悶悶的。
“不想和你隻做朋友。”
“什麼?”左南春沒聽清,側低頭往淩宇那邊靠了靠。
淩宇又把頭扭轉過來,濕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左南春,“我說,我不想隻和你做朋友。”
淩宇湊過來,左南春下意識的想躲避。淩宇的眼神一直跟着,左南春突然又覺得也沒什麼好躲的,她正視淩宇,打算回應。
左南春的目光對上淩宇的,“我……”她還沒說完,卻被淩宇截斷。
“師姐你先不用着急回應,”淩宇一口把滿杯的酒喝完,“我沒想逼你,就是單純酒勁上來了想說說話。”
“今晚把你叫來我家,其實就是私心想和你多呆一會兒,雖然每天見面可就是呆不夠。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很多,我有時候想說很多話,有時候又隻想一個人呆着,腦子亂的很。叫你來之前,其實打了很久的腹稿,甚至想以書信的方式告訴你,但卻又在開門見到你的那一刻全都被抛到腦後。”
“你溫柔安靜專注看着我的時候,你用深邃的眼睛問詢我的時候,你用手拍拍我肩膀,你對我笑,你對别人笑對大家笑,你認真做自己的事業,你有時候虎的可愛有時候成熟可靠……太多太多了,每一瞬間,隻要看到你,我的心就沒辦法再被我的胸膛承載,它那麼灼熱而劇烈的跳動,讓我好像一直在陽光下。”
“陰雨的天有陽光灑進來,下雪的天有陽光溫暖,日常生活也有陽光照進來,我的心又像被爺爺奶奶拿出去曬得充足的棉花被,随時有你片刻的溫暖陽光降臨,蓬松又柔軟。”
淩宇又倒了一杯酒喝下,左南春還是那個姿勢,認真傾聽。
“就是這種眼神和氛圍,師姐,在和你說話的時候,我也暈暈的像是飄在半空聽自己講話。”
“你那麼美好而熱烈,我今晚也不是為了讓你立刻說,我喜歡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需要對此有任何一點壓力。我隻是想剖白我的心,讓你看到我的感情,體會我的欣賞。明明那麼好的你,卻還是會不自信,是這個世界有問題。”
“那天我刷視頻,看到落日飛車南京場一個女孩在台上對喜歡的人告白時候講的話,她說,‘假如你有感受到我的心意,想要做出一些回應,那我自然最開心,因為我想要陪你走一段,但假如我們的想法存在偏差,我也非常願意在今後仍然繼續把它作為我一個人的事情。’”
“我有渴望你、擁有你、占有你的本性和欲望,但是我也擁有希望你永遠快樂、自由、活潑向上、保持自我的理智。我的欲望與理智交手,難分上下,但我還是希望慢慢來,我相信持續的欣賞、支持、包容和陪伴,會随着時間讓你确認我的續航能力。當然,生活中有一萬種可能,假如……”
“我不想說出那個假如,我壞心的想,在那個假如到來之前,我的感情就已經悄悄滲透了你。”
淩宇炙熱地看着左南春,眼角因為喝太多酒而呈現一種紅暈。
左南春理了理頭發,向前湊近淩宇,“好,那讓我們試一試吧。”
在淩宇吻過來的那一刹那,左南春閉上了眼睛,她想,那就交給時間,用時間陪伴淩宇傷口愈合,也交給時間來證明淩宇不隻是因為孤獨和傷痛急需一個人陪伴。
在此前的相處過程中,感情已經如涓涓細流滲入,在他們兩個或許都各懷心思的相處中,愛意已經紮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