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雪山中,周遭冷的瑟骨。
她記憶中對劉述的最後一絲情感,也堙滅的幹幹淨淨。
“我……”陰淅硯的肩膀寬厚,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更顯傾頹,他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一方面是他魔族族人生生世世受到的詛咒,另一方面是她。
但,他是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有什麼事可以讓他為難呢?
陰淅硯目光變暗,喉間的血液如岩漿般将劍尖腐蝕,傷口恢複如初,他跪着往前抓上賀郁芙的手。
“那又如何?我們很快就結婚了。”他歪頭看着賀郁芙,冰天雪地裡那雙眼睛更加漆黑,濃眉下長長的睫毛上落了霜,白色的背景闆襯托的他嘴巴更加紅潤,五官清晰好看。
“我恨你,恨不得你死。”她甩開他的手。
“我愛你就夠了,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陰淅硯又重新抓上。
“你是狗嗎?”賀郁芙對他這股纏人的勁感到窒息。
陰淅硯不怒反笑,擡頭目光緊緊地鎖着她上位者的眼神,一剛一柔,在冰冷的天氣裡糾纏,誰也不肯退讓半分。
片刻,他起身伏在她的耳邊,氣息很熱,他輕輕道:“汪。”
雪花翻飛,卷曲成了優雅的弧度。
賀郁芙本想後退着躲開他的範圍,卻被陰淅硯一把摟在懷裡,他翅膀起伏,以飛快的速度回到了魔王龍窟中。
*
“在外面呆着時間久了你會感冒。”陰淅硯把她放在溫泉裡,熱乎的天然水卸掉了她一身寒氣,他起身便走了。
賀郁芙從始至終都未曾拿正眼看他,本就對他恨之入骨,如今他又要救賀绫芸,此仇不共戴天。
他走後片刻,龍窟内多了一道妖娆的身影。
“賀二小姐,别不開心呀。”夜馥婲扭着腰肢朝她走來,“你可真是有心機,讓我族尊貴的王背你飛行,現在整個魔域都知道了你的存在。”她神色嫉妒,手裡捏着一瓶藥。
賀郁芙本就心情不悅,“滾。”
“喲,這麼兇,你不會以為自己真是王後吧?”夜馥婲嘲諷她,“有資格當王後的,隻有魔族最強的女人,冥衣雪。”
“哦。”跟她有什麼關系,她甚至都懶得聽這個名字,隻覺得這女人的嫉妒模樣相當醜陋。
夜馥婲見她反應冷漠,于是上前一隻手抓着藥瓶,一隻手變幻出鋒利的指甲。
“我勸你把這顆避子丹吃下,否則你這張臉,可就要花了。”她将手指放在賀郁芙的臉上比劃。
賀郁芙猛地從水下抽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來,刮。”
溫泉水濺在她的臉上,那雙媚眼如絲的眸子變得慌亂,想抽出手,卻不敢用靈力,仿佛怕傷到賀郁芙一樣。
“你還活着。”賀郁芙的目光充滿了威脅,“這藥,是助孕藥?”她雖勾唇,但臉上無半分笑意,一把奪過藥瓶将之狠狠地摔碎在地。
那日情況緊急,賀郁芙想見到夜桃韬,便吃下了她送來的藥和她作為交換,讓她背叛自己的王,帶她出去。
她竟然還活着,就證明了一切。
夜馥婲和她的王,是一夥的。想借着嫉妒的名義,哄騙她吃下助孕的藥,好讓她懷上和陰淅硯的孩子。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那就别怪她不客氣了。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夜馥婲任務失敗,她深知自己無法承擔王的怒火。眼看計謀被賀郁芙識破,她兩隻眼睛快速轉動,腦子裡思考着保命的方法。
“你,快死了。”賀郁芙躺回溫泉裡,閉着眼感受着被熱氣包裹的舒爽,感覺神經都放松下來了。
“我求求你别跟王說。”夜馥婲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身體顫抖着求饒。
“我可以不說,但你也要付出點什麼。”
“我要做什麼?”
“帶我去見那個……什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