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願薇,你去假裝看望三長老,從他手中把禦龍權杖騙出來。”賀郁芙扔給她幾塊靈石,“事成還有别的獎勵,若事不成,新賬舊賬一起算。”
段願薇指尖顫抖着接過靈石,“謝謝芙姐姐,願薇定不辱使命。”她又裝出那副乖順的模樣,但賀郁芙已經不在意她是否真心實意,生死契已簽,料她也不敢背叛自己。
她走後,賀郁芙帶着幾個人,正往賀亦明的住處去。印象中三長老的兒子自幼體弱多病,也不與同齡的貴族子弟玩耍,經常一個人擺弄些看不懂的字符。
也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三長老對他這個兒子過分關懷,無論什麼情況下都惦記着他。
賀亦明是個不成器的草包,身上沒有多少修為,日日靠他老子養着。這樣的人應該很好哄騙,賀郁芙并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正午時分,賀家的天并不明媚,冷冷的寒風中帶着一絲鬼魅的邪氣。
當她打開賀亦明的房門時,窗戶緊閉一片漆黑,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她意識到了情況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他難道是聽到風聲自殺了?不對勁……這屋子裡還有呼吸。
她繞開地闆上的血迹,仔細的查看着屋内的情況。
“别找了,家主,我在這。”一聲微乎其微的聲音從櫃子後面傳來。
賀郁芙用術法點燃屋子裡的燈,走到歪扭的櫃子旁,才發現這是一道暗門。裡面大概二十平米的空間擺滿了黃符,賀亦明渾身鮮血躺在符咒中間,黃符如同螢火蟲般亮着星星點點的光芒,仿佛在蓄謀着什麼。
“你在幹什麼?”賀郁芙從未見過這麼奇怪的場面,賀亦明看着快死了。
“你不是家主。”賀亦明勾起一抹笑來,輕微的晃了晃腦袋,“如果你是賀沭章,你就會知道,這是血祭。”
賀郁芙的大腦猛地嗡了一下,她并不是震驚賀亦明發現了自己的身份,而是驚訝于他竟然懂得上古邪術,血祭。
這是一種秘法,可以通過血祭大陣,引出比自己強數萬倍的靈體。
她小瞧賀亦明了。
賀郁芙渾身如電擊了一般,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連忙喚來一名侍衛,“傳令下去,賀家上下全體森嚴,各個族門大陣法開啟,快!”
“沒用的。”賀亦明微弱的聲音傳來,“就算你是賀沭章,你也不是它的對手。”
段願薇曾經說過,三長老野心勃勃想要召喚鬼王稱霸修真大陸。賀郁芙這才明白,想召喚鬼王的,從來不是那個貪圖安逸的三長老,而是他這個病恹恹的兒子。
“這麼快就猜到了嗎?”賀亦明的臉上愈發蒼白,他仰着頭避免被血嗆到,呼出一口熱氣來,“本想着尋到了龍珠,便可以用禦龍權杖控制鬼王奪得天下,可沒想到世事無常……你以為控制了我的父親,這件事就結束了嗎?太天真了。”
賀郁芙拔劍本想破壞結界損壞他的血祭大陣,可她的内力竟然不能撼動分毫,上古大陣的威力太過強橫。
“晚了。”賀亦明笑出了聲,笑的喪心病狂,“賀家人不會放過我們父子的,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血祭大陣一旦運轉隻會越來越強,鬼王出世,我要讓你親眼看着賀家變成人間煉獄。”
“你别極端,我答應放過你們父子。”賀郁芙見硬的不行,于是試着安撫他的情緒。
“你忘了小時候你是如何欺負我的了嗎?二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賀亦明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
兒時的記憶一點點清晰,賀郁芙這才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笑話他孱弱,是個病秧子。帶着一群小孩圍着他唱歌,“賀亦明,弱骨頭,從小泡在藥缸裡……”
“我隻是……”
“隻是在開玩笑嗎?”賀亦明惡狠狠的瞪着她,眼眶發紅,“你從小任性,想欺負誰便欺負誰,你不會在意這些,可你知道從那天起,我看到藥就惡心,我甯願死,也不想再吃一口藥。”
賀郁芙閉上了嘴,她從前确實太過分,對于兒時給賀亦明帶來的心理陰影,她沒有權利再狡辯。
“哈哈哈,你留着那些好聽的漂亮話給鬼王聽吧。”賀亦明擡起匕首,對着右手手腕一劃,加速鮮血的流速,陣法内的符箓愈發亮了幾分。
“對不起。”她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這時候應該再說什麼了。
“太晚了,太晚了。”賀亦明捏起一張巴掌大的黃符,上面密密麻麻寫着上千道小字,“一千死士,随我号令,殺光賀家人。”話落,黃符騰空而起,一道黃色火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詭異無比。
“不要!”賀郁芙伸手過去搶,胳膊卻被更加強大的大陣絞殺,她連忙收回手,發現手臂上的衣料都破碎了。
與此同時,昏黃的天色降臨,遠處牆外傳來幾聲尖叫,緊接着是刀劍亂舞的聲音,越來越雜亂……
賀家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