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被一道沖擊打在頸部,立刻站立不穩,飛出去摔到另一人身上,不知道是哪個開了槍,短暫射線帶來的光明中,一個黑影又準又快,在兩人倒作一團時擊倒了唯一站着的那個,它奪過一把槍,随手一揮,沉重的槍托狠狠甩在下一個的太陽穴上,于是這個也死過去了。
黑影——風樹掃描三人生命體征,接着取下三人耳邊的通訊裝置,一把槍挎到身上,剩下兩把折斷。有個人的氧氣面罩裂了,風樹沒有管他,隻是走到尾艙之外,再次放下閘門。
從關一月決定偷星艦,到風樹把棧橋搭過來,一系列事情就發生在短短的半個小時内,隻能說,戰場上的事總是瞬息萬變。
她走進星艦艦橋,守在這裡的星盜都死了,被金屬鐵片割了脖子,血濺在牆壁和操作台上,兇猛且果決的死相讓關一月腳步一頓,這與她印象中的風樹不太一樣,因此她多看了兩眼。
一個轉頭,關一月又注意到艦橋上方嚯了個一人大小的口子,明顯被人從外面爆開導緻的破損,上邊還有小型機的殘骸,氧氣與溫度在緩慢流失,關一月暗罵一句,飛奔到主控台。
星盜們駕駛的是一艘大型星艦,這種星艦有針對氧氣流失的應急措施,關一月快速浏覽,飛快将指令輸入,艦橋上方升起一層鐵盾,勉強算是堵住了那個豁口。
氧氣指标漸漸恢複正常,關一月趁這個時間查看星艦外的情況,雷達沒有反應,但照時間推測,琴塔的部隊應該開到附近了。考慮有人質,他們不會貿然進攻,但關一月最好在被包圍前逃跑。
另外,這艘星艦上剩下還活着的星盜也必須處理,她不允許自己的星艦上存在不穩定因素。關一月凝神描繪之前見到的那個“遊沛”的相貌,原本她打算用這個辦法騙開星艦的門,現在嘛,改騙星盜的人也行。
假體如同液體一般重組,頭臉能夠僞裝,但遊沛的體格與關一月差距太大,根本沒法做。好在關一月并不需要,她點開系統日志,挑出今日負責星艦各項操控、檢閱的人員通信号——她隻要在對話屏裡蒙過去就行。
客運航班的客艙,原本這裡有十二個星盜,五個負責看守乘客,剩下的守在走廊等待輪班,順便盤查經過這個艙段的人。這些人雖然各有職責,但形制松散,管理并不嚴格,尤其在脫離原有軌道飛行3個小時後,覺得這次行動已經進入暫時的平穩期,看守的人難免有些松懈。
當然,在他們看來,這是在養精蓄銳,畢竟,接下來還有漫長的看守時間,在老大和琴塔官方開啟談判後,才是他們必須嚴防死守的時刻,算算時間,應該不遠了。
四個人坐在走廊口進行時下流行的賭博遊戲,又一輪結束後,輸得最多的那個憤憤退出,他靠到牆壁上,接起震動的通訊器,然後皺起眉。
“特裡說,去檢查尾艙的三個人失聯了。”
接着,在場所有人的通訊器都接到了來自頭目的警示,這意味着有人闖入,極有可能是琴塔的突擊部隊。
其中一人罵了一句,幾步過去打開客艙,他準備抓兩個乘客挾作人質,不過,就在他動起來的那一瞬間,他的目光掃過走廊盡頭,瞄見一個漆黑、棱角淩亂的個體走向他們,這人眨了眨眼。
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個漆黑個體——仔細看來,應當是一個黑色的機械體,擁有80%以上的類人外形,甚至漆黑模糊的五官——以極快速度閃身過來,一槍射穿一個人的頭,又像不曾學過點到即止的攻擊方式一樣,一腳踢在另一個的頭上。
就這空當,機械體還能抓住第三人的領口,一把把他拽離客艙門,轉了一大圈甩向對面,一次漂亮的攻守易位,現在機械體變成了離客艙門最近的那個,而原本想抓人質的那個,“嘭”地一下被甩到牆上,又跌坐在地。他摸摸自己被抓爛的衣服和胸膛,有理由相信機械體本來是想抓他的脖子。
一照面的功夫,星盜這邊就死了兩個,傷了一個。他跌跌撞撞半爬起來,隻見機械體一隻手帶上門,屈身躲開一道射線,融在他的手臂内的槍管再次蓄能完畢,一道相同的射線就奔着他面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