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歲?”
李亦新不可思議地指着項目标識,看樣子,他很接受不了他們這個年齡還玩這種東西。
“李哥,你可以去玩别的。”關一月抓着風樹的胳膊,把他從李亦新旁邊拉過來,“我跟風樹還有靜和玩這個……今天就該玩這個。”
“好好好。”許是看她這麼堅持,李亦新舉起雙手,“不過你也别拉着他不放。”
關一月瞅了眼她緊抓風樹胳膊的手。
“我跟風樹這麼多年的交情,誰都知道,出來玩離八丈遠,這不是心裡有鬼嗎?”
李亦新無話可說,最後他沒去玩别的,勇敢地也跟進了木馬園區。
考慮到他們畢竟是成年人,旋轉木馬對他們來說實在太慢了,關一月最終選了同園區的快跑小陶馬,路線很長,環繞好些個野餐表演區,地形種類也做得豐富,可以無痛體驗策馬奔騰的樂趣。
今天不是假日,遊樂場人很少,關一月其實有很多項目可選,但她不需要在這個時候來點刺激或者浪漫,更不想讓打靶之類有競技性的項目占據她的專注力,因此,她選了一個絕對适合人思維發散的遊戲。
或許是巧合,風樹被關一月安置在她左前方的位置上,剛好多出半個馬身,當彩色的小馬緩慢跑動,轉彎的間隙,關一月可以看到風樹的側臉,他在回頭瞄她。
很早以前,關一月也曾思考風樹的行為準則為什麼過于活絡,最後她決定程序能用就用,先别管它怎麼運作。
但畢竟關一月是個專事研究的人,思考“為什麼”是一種她停不下來的行為,各種有關風樹的信息慢慢填充了那個“為什麼”,到如今,關一月又明白在她和風樹的相處當中,有更多東西早就明晰了。什麼人會認為作斷後的掩護、取出心髒作她人的燃料是幸運呢,這世上顯然有人認為心中懷有對某個人的善意、愛意就很幸福了。
關一月的手指動了動,又因為目标隔着距離,此刻也不方便而作罷,她把手和下巴擱到馬頭上,整個身體靠着,看風樹,餘光看彩色小馬還有後退的景物。謝靜和在後面玩終端機,不時和李亦新說上兩句,她好像從剛才開始就不再探究性地去看風樹和關一月了。
“……你這幾個月不會都在禁閉吧?”
風樹于是有了把臉一直轉過來的理由。
“你來看我的第三天就解除禁閉了。”他說,“他們說你在資料中心學習,所以我想,等你看完,就會想起到這邊來了。”
“哼,久等了呀。”
“不論什麼時候都不會久。”風樹說這話甚至是嚴肅的,他的态度也自然,與關一月說話就像普通的閑聊,“總有一天,我們分别的日子會超過相聚的時間,但我想,未來一定會有一刻,我會用某種方式與你再度相逢,就像前段時間我與鐘師重逢一樣……對等待重逢的人來說,多長時間都不算久。”
關一月沒有回話,她覺得今天比較沉郁的話題可以到此為止了。
正好,小陶馬開始進入不太平整的山地,一行人起起落落,陶馬也開始靈活變速,以保持平穩,關一月遠遠望去,發現這遊樂場還有提供真馬騎行的區域。
“是真馬哎,風樹,等會你坐我後面。”
“咳咳咳。”沒等風樹回答,他們後邊的李亦新開始清嗓子了。
“哎呀。”關一月被提醒了,歎了口氣,暫且放棄這個念頭,“我想我的騎行車了。”
于是風樹給出折中方案,聽着還怪善解人意的。
“營地有載具練習。”他說,“你想讓我當你的陪練嗎?”
關一月心中一動:“可行嗎?”
“可行,隻要長官同意借人,我可以既當傷員,又當機械負重,可用性其實比借真的人要高,考慮到你還有本職工作,這個練習最好用你的業餘時間,如果有人質疑,也是先傳喚長官,我們倒是比較次要……”
于是後邊的李亦新坐不住了。
“聽聽這說的什麼話?!”李上尉大喊,“你們兩個,别太旁若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