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試着找過規律,但哥哥的症狀都很突然,有時候幾個月有時候一兩年才發作,根本找不到原因。”穆湫有些低落,“哥哥不願意去醫院,也不願意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肯說……”溫夙凜心下一沉,越是難以開口的事,越說明它至關重要。
“少将哥哥,謝謝你來看哥哥。”穆湫五指相對,“我把床收拾一下,你把哥哥放下來吧”
“好。”
穆湫手腳利索,對哥哥重要的東西她很清楚,全部都放書桌上擺好,溫夙凜看了眼滿桌的東西,幾乎都與他相關,或者說整間房間都近乎與他相關。
溫夙凜閉了閉眼,耳根莫名有些燥熱,床鋪收拾得十分平整,他俯下身将人輕輕放下,那雙軟彈的耳朵忽的抽了他的面頰一下,又無力地耷拉在枕頭上。
他無奈揉了揉這對調皮的兔耳朵,轉身卻見穆湫看着他的眼睛泛光。
他居然忘了這種舉動過為親昵,還讓小兔子的妹妹看見了,溫夙凜尴尬躲避她的視線,“我先走了。”
“哦哦。”穆湫眨眨眼,将他送出門。
溫夙凜走的快,穆湫看着有些疑惑,不過還是乖巧地鎖好門。
少将哥哥明明也是omega,怎麼他和哥哥略微親密些,看起來就怪怪的?
蕭哥哥和哥哥都不會這樣。
——
穆岚很久沒做這個夢了……
昏暗潮濕的房間,周圍充斥着驚慌的氣息,粗壯的臂膀緊緊護着懷裡的孩子,隻有那一雙雙充滿惡意的眼神是泛着光的……
孩子顫抖着身體不敢露出一絲嗚咽,金色兔耳貼着腦袋緊繃着,埋頭在那人懷中逃避現實。
護欄外,那些眼睛的主人肆意談論着他們的價值,為了取樂,将随手抓來的長蛇丢了進來,嬉笑欣賞着他們的恐懼。
穆岚猛的睜眼,大口喘息着平複心跳,先前的頭疼早已平複,無邊的倦意襲來,令人感到迷茫。
十年,他早已忘了那個人的模樣,隻記得那雙禁锢着自己的手,不停奔波的喘息,最後一切都消失,成為煙白的塵埃……
窗外月明星稀,穆岚擦幹濕潤的眼角,一股細微卻熟悉的葡萄酒竄入鼻尖,他茫然看向收拾好的書桌,是殘留的味道?
應該是吧,溫少将怎麼可能主動來他家,穆岚搓搓臉,掃去所有負面情緒,病好了就調整好狀态,可不能再請假了!
“媽媽,還有吃的嗎?”
“寶貝醒啦?”剛沖洗完的穆母大聲回應,“有甜粥哦,媽媽給你熱。”
穆岚穿好衣服出門,“來了!”
“哥哥?”穆湫從房間出來,踮着腳撲到穆岚身上,“太好了,哥哥終于沒事了!”
穆岚被撲的一個踉跄,他揉揉穆湫的腦袋,“讓你擔心了,哥哥沒事。”
“哥哥,你什麼時候去醫院看一下吧?”穆湫眼眸晃動,包含擔憂,“每次都那麼疼,我好擔心……”
穆岚抿嘴笑了笑,“好,湫湫去睡吧,明天還要上課呢。”
“嗯!”穆湫點點頭,抓住他的手,“說好了哦,結果要告訴我,少将哥哥也想知道呢。”
“溫少将?”穆岚神色微變,“他怎麼知道我?”
穆湫眨巴了下眼睛,“下午少将哥哥來看你了……我是不是不該讓他進來?”
“沒有,湫湫沒做錯,你先去睡吧。”
穆母将甜粥端來,拍拍穆湫的背讓她先回房間,穆母坐在穆岚對面,靜靜地看着他進食。
溫熱的甜粥下肚,身體瞬間舒服了許多,穆岚擦幹淨嘴,準備将碗筷收拾了,卻被穆母攔在原地。
“小岚,你真的願意去檢查嗎?”
穆岚脊背一僵,嘴唇微微分開又緊緊抿起,閉眼搖了搖頭。
“還是不能說嗎?”
“媽媽,不說對我們全家都好。”穆岚垂眼眸光微晃,“家裡的理療機不也檢查過嗎?我沒事的,而且我讨厭被别人用針在身上紮的感覺。”
穆母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捂住了雙眼,穆岚清晰地看見那遮掩不住的水珠,他連忙起身攬住穆母的肩膀,低聲安慰:“沒事的,我沒事的,隻是有點疼,我不是一直好好的長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