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雪心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重,直到将所有陣紋全部錄了下來,席祝雲那邊再也沒有回複。許知雪無奈,隻好嘗試着開始解陣。
這個陣法的原理其實并不難,粗犷的靈力線有種大力出奇迹的暴力美感,看其上剩餘的靈力,如若無人來破壞,這個大陣足夠将魔神拖到徹底湮滅。
許知雪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不動聲色地撥弄着自己的陣盤,出神間,不由得又把視線放到了魔神的寵物身上。
既然靈力都已經回來了,許知雪凝神看去,透過濃厚的黑霧,窺見了一片細密的鱗片……
“别做多餘的事!”一聲怒喝傳來,許知雪被那威壓壓得猛地吐出一口血,連忙做出告罪的姿态。
威壓再度如潮水般褪去,許知雪回想着剛剛看見的銀白鱗片,不由得想到了席祝雲原型身上的青色鱗片。這個寵物也許是個水族吧……
許知雪斟酌着自己如果解開陣法,剩下的鎖鍊能對這個寵物起到多大的限制作用,一個晃神間,陣法竟已被解了一半,連忙回過神來又補了兩道。
魔神不知是沒注意到還是不在意這點時間,看都沒往她這邊看一眼,許知雪松了一口氣,轉而研究起鎖鍊來。
陣法雖然才是壓制的主體,但其依附的鎖鍊也顯然不是凡物,許知雪斟酌許久,直到感覺拖不下去了,這才開始上手解陣。
解到一半時,許知雪敏銳地感覺到鎖鍊似乎有些變化,她觀察片刻,突然放松了許多,默默加快了解陣的速度。
察覺到陣法即将解開,魔神也饒有興趣地擡起了頭。終于,許知雪上下左右前前後後忙活了許久,原本堅固的陣法輕輕地化為一陣白光散去。
來不及高興,下一刻,白光迅速被銀色鎖鍊吸收,原本圓滑的鎖鍊一瞬間長出了無數銀色荊棘,将那團魔物狠狠刺傷,一聲極其凄厲的叫聲震得許知雪幾乎站不穩。
魔神憤怒的聲音也随之響起:“可惡!你從沒想過讓我活!”
無暇探究魔神嘴裡的人到底是誰,許知雪扶着地上的鎖鍊,盡量讓自己站的體面一點。
銀色鎖鍊被不知從哪兒來的風吹的沙沙作響,許知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鎖鍊帶着往天上飛去。許知雪吓得立刻放開了鎖鍊,又用靈力護着自己好摔得不那麼痛。
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剛爬起來的許知雪擡頭看去,終于看清了那銀色鎖鍊綁着的……一根銀色大鯉魚。
眼看着大鯉魚馬上就要死了,許知雪松了一口氣。
“你這死丫頭!毀了我的肉身又如何,我是永恒不滅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神的虛影漸漸消散,一縷金黑相間的光朝許知雪奔來,來不及逃跑,魔神的聲音在許知雪腦内再次響起:“接受我吧,這是你的榮幸。”
許知雪拼命地護住自己的識海,但魔氣還是強勢侵入了她的身體。她隻覺得身體格外地滾燙,經脈中塞滿了靈力與魔氣,在她的體内互相撕咬,有種即将爆炸的感覺。
身上的各種護體靈氣感知到主人的危險,争先搶後地發揮着自己的能力,卻沒有起到什麼效果。
在無窮的灼熱中,一縷清涼突然萦繞于許知雪的背後,她勉力睜開眼,模模糊糊地看見了席祝雲的臉。
是……幻覺嗎?許知雪看着席祝雲的嘴一張一合,耳中卻沒有傳來聲音,片刻間又陷入了沉睡……
“你會沒事的……”席祝雲無助地抱着許知雪,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取出了之前偶然得到的妖皇真元。真元似乎又意識一樣,掙紮着往席祝雲身上撞,席祝雲緊緊地控住真元,将其緩緩地推進許知雪體内。真元稍微反抗了一下,被控住後便乖乖地往許知雪身體裡竄。
終于又找到了新宿主,可以發揮自己的能力了,還沒來得及開心,真元便發現新宿主體内竟有一股力量在和自己争奪身體的控制權。這還了得?真元飛快地趕到宿主的識海,加入了戰場。
“啊——”劇痛之下,許知雪無意識地大喊出聲。
席祝雲不敢動她,隻能稍微喂她一些有助于凝神的丹藥和修複類的丹藥。
時間在此時似乎過得格外地慢,席祝雲不知道自己熬了多久,許知雪體内強大的力量才平息下來。
對上那雙血色雙眸的瞬間,席祝雲隻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甚至做不到開口說一個字。
然而很快,變故發生,似乎是頭痛極了一般,許知雪捂住腦袋,沒一會兒,血色褪去,許知雪也昏了過去。席祝雲撿起心中的一絲希望,将許知雪抱起來看了看一片淩亂的四周,決定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