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不需要還。”席祝雲笑了笑：“它已經發揮了它的作用，我現在能隐隐感覺到你身上王的威壓，等你真正駕馭它，回到靈界，你便是妖皇了。”

許知雪一時沒有說話，沉默片刻後才開口：“那我身上的魔氣呢，你能感覺到嗎？”

“你現在畢竟還沒恢複好……”席祝雲蒼白地安慰道：“等你吸收完魔神的記憶，對魔力了如指掌了，收起魔力還不簡單嗎？”

許知雪把頭靠到了席祝雲的膝蓋上，“應該沒辦法……我還沒有找到辦法。”

席祝雲默了默，又安慰道：“沒關系也沒事，那我們就當魔王呗，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許知雪郁悶了：“根本沒有什麼魔族，當什麼魔王……”

“這是什麼意思？”席祝雲奇怪道。

許知雪想了想成為白水時灌入到自己腦内的概念，解釋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魔族，就連剛剛那個魔神，也不是魔族，她原來其實是神明。魔氣是巫山上的魔草所帶出的東西，她吸收了魔草，身上才有了魔氣。至于所謂的魔王和魔族，都是她以神明之力捏出來的造物，依托的是她的魔氣，甚至不能稱為生命……”

“她靠這些傀儡的信仰融合自己和另一位神明的神力成為了魔神，後來被諸神鎮壓，諸神沉眠之前，為了防止她為禍四方，才将囚禁她的地方單獨化出自成一個空間，與靈界切割開來，最後成為現在被我們稱為魔界的這裡。”

席祝雲盤了盤許知雪的話，世界觀碎了又碎，第一個問題先是：“這魔草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這麼厲害？”

許知雪搖搖頭：“不知道，有可能其他記憶裡有，我還沒消化到。”

席祝雲又問：“這裡原來也屬于靈界？”

“嗯，不過是以空間神通強行與靈界分割開了。如果沒有猜錯，這片土地會不停地向靈界靠進，又被神明設下的空間桎梏攔住，不停的消耗之下，數年之後，這裡會徹底消失。”許知雪回想着看到神明切下大陸的那一刻，感歎道：“這種空間神通真厲害，不愧是神明啊。”

席祝雲暗暗記下，準備等許知雪睡下就去魔界邊界做個記号看看。

“這位魔神，這麼難殺嗎？”席祝雲又想到一個問題：“諸神都沒辦法殺了她，隻能鎮壓她？”

“那這……也許還是跟魔氣有關。”許知雪又仔細地感受了一□□内的魔氣，納悶道：“這魔氣不知從何而來，相當霸道，不像靈氣會漸漸消散，不管的話，它似乎隻會慢慢增多，如果要消滅，隻能用相反的氣去消耗。魔神第一次死亡，神的心髒已被捅碎，但魔氣為她重塑的心髒卻沒有神能夠破壞掉，唯一的希望是巫山千年隻出一支的仙草，不過那個機會被另一位神明破壞了，後來，還未等到第二支仙草，大多數神明都隕落了……”

“神的壽命以萬年記……怎麼會？”席祝雲沉吟道。

“我猜測是因為最早的修士出現了。”許知雪作為記憶的旁觀者，當時就注意到了世界上的顯著變化：“修士出現，靈力被大量修道者奪去，各族的開化水平越來越高，對神靈的信仰也越來越少。靈力與信仰之力急速衰弱，神明也隻能散去。”

“反倒是我們妖族，還有不少侍奉神靈的，因此獸神才能活得更久？”席祝雲想到自家信奉的龍神，和許知雪家信奉的九尾神狐，推測道。

許知雪點點頭：“我想應該是這樣吧。”

“沒想到事情竟如此簡單……”席祝雲感歎道。

“也許不過是自然規律，從前妖族當道，現在人族勢強，說不定再過一千年，鬼族崛起？”許知雪漫無邊際地猜測道。聊了這麼久，她總算有了點活着的真切的感覺，與世界的一層薄膜也消失了，還能開那麼一兩個玩笑。

這麼冷的笑話，也許也隻有席祝雲能懂：“鬼族千萬年來連個真正的鬼城都沒打拼下來，算了吧。”

人族當道的這些年，妖修少見，鬼修更是絕迹。孤魂野鬼沒作惡就被超度，稍稍有些氣候就會被各大門派誅滅，幾百年來根本沒有一個正統的鬼修能登上修士排名榜的。

許知雪歎了口氣：“妖族不也沒有妖城。”

席祝雲想了想也是，但還是争辯了一句：“至少海裡還沒有被人占領。”

“也是……”許知雪的意識又模糊了一瞬，隻來得及說一句：“我又要睡了……”便又昏了過去。

席祝雲将許知雪安頓好，默默走了出去，到邊界處做了個記号，便又到九泉井處研究封印了。即使隻是将陣紋按樣子臨摹下來，拿給許知雪看也能節約些她的精力吧。

席祝雲又歎了口氣，好久沒有吃到美食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從這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