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昙花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許知雪盯着冰昙花，想起那些遙遠的傳說。

席祝雲不是雪狐族，對冰昙花的了解有限。他不知道冰昙花可以感知真心，當感覺到愛時便會發光。

如若有人将冰昙花送給愛人，愛意消散之時，冰昙花便會枯萎消散，所以父親的那朵花一直維持着最美的模樣，因為父親一直沒有停止過愛母親。

如果自己收下這朵冰昙花，它有一天會枯萎嗎？

許知雪不禁想到這個問題。

母親收到冰昙花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呢，會像自己一樣，覺得心動如擂鼓嗎？

許知雪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僅僅是愣在原地。

席祝雲見許知雪遲遲不接花，笑容有一絲苦澀，“我明白了，如若你不接受我的心意，作為朋友也好，我會一直守護你的。”

不……

許知雪反射性地按住了席祝雲的手：“沒有……”

“沒有不接受。”

許知雪幾乎算得上是搶過了花，臉上燒得很，她接過花便離席祝雲一丈遠，盤腿打坐道：“我将最後一點記憶消化掉，我們就去找巫山吧。”

席祝雲愣愣地望着許知雪，好半響才笑道：“好。”

許知雪在一旁打坐了好久，才調節好心情，摸到那一小團記憶。

這次的記憶是極後面的，也許是因為之前的記憶白水記得的不多，這次的記憶明顯比之前清晰很多。這是白水被衆神鎖在魔界之後的事情了……

諸神殺不了白水，便想将她慢慢耗死，誰料白水沒死，諸神的末日來的更快。好在還有一兩個舍己為人的神明，為了不讓白水為禍四方，一個造出了“魔界”這一監獄，一個布好了陣，将白水壓在魔界。

白水生命力極其頑強，從來不放棄希望。即使被鎖鍊鎖着，也每天琢磨着怎麼出去。

很快，她學會了魔氣離體，化為人形後能做的事就多了。她先做的，是創造所謂的魔物，隻不過這些魔物沒有思想，僅僅是魔氣的凝練，根本做不了什麼事。

好在後面，她割下自己的一點魔心，造出了魔王。

魔王帶領無數魔物，在千百年後魔界的封印陣法減弱之時破界而出，在人間創造了無數災禍，也為白水收集了無數惡念。

被封印了千百年，因着這一遭，白水反而更加強大了。

然而靈界也不是吃素的，當年的英豪一起出手，總算斬殺了魔王，還将魔王分屍鎮壓。

白水恨得牙癢癢，但她出不去魔界，也沒辦法再将魔心一分為二，隻能在封印稍弱之時将魔物放進靈界，幫助自己的造物魔王清醒過來。偶爾，她會蠱惑人類和妖族，造成更多的傷亡、仇恨，這些使她更為強大。

過去的一切記憶都漸漸的消失，她已經忘記了從前與青山剛成神時，兩姐妹是如何的天真爛漫。

許知雪看着這一切，終究還是隻能長歎一口氣。

現在，麻煩到她身上了。

許知雪醒來時，席祝雲正在一旁打坐修煉。想到自己入定前發生的事，許知雪仍然覺得臉熱，幹脆假裝自己還沒有醒。

席祝雲自然沒有發現。

吸收了白水的神魂和一半的妖族真元後，許知雪的修為遠超席祝雲，自然能夠讓他毫無察覺。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許知雪才隐隐覺得看夠了。反應過來自己光盯着席祝雲看什麼都沒幹就過了一個時辰時，許知雪選擇性地遺忘了這一點。

“時間到了，我們回靈界吧。”許知雪如此說。

席祝雲慢慢睜開那雙金色的眼睛，在魔界沒有他人，兩妖都習慣以半妖化的狀态生活，能夠更加适應魔界惡劣的環境。

許知雪見席祝雲站起，便道：“我們去九泉井吧，我現在應該可以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帶我們兩個出去。”

“嗯。”席祝雲在前方帶路，這段時間，他将這裡摸的已經很熟了。

許知雪跟着席祝雲到了九泉井，在修為和陣法知識的加持下，她很快便找到了一個空門。這是她星樞子在設陣時習慣性留下的一個口，就是為了預防意外情況，目前全世界隻有星樞子和許知雪知道。

許知雪雙手迅速結印，很快打出一串令人眼花缭亂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