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就他們兩個對坐着,南流景自然也看見了他的表情變化。
“看你的表情,你招惹上他了?你怎麼會招惹上他?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的語氣顯得有些急切。
餘穢清正想回答,但下一刻,南流景就說出了一句讓毛骨悚然的話:“當然,想要讓他不纏着你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殺了他,需要我幫忙嗎?”
先前南流景說話的時候神情總是帶着笑意,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容易讓人下意識忘記,他曾經是魔教教主。
但此時此刻,他的神色冷了下來,看着十分嚴肅,終于有了幾分昔日魔教教主該有的氣質。
要當上魔教教主,注定是要站在累累白骨之上的。從前幾任魔教教主,無一例外。
除非南流景有什麼手段,否則,他若是想要不染上人命,實在很難。
餘穢清倒也能理解,就他派去魔教的眼線觀察,如果真沒點實力和手段,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的話,别說是當上魔教教主了,連在魔教混迹都很難。
可讓他感到在意的是,南流景身上的因果很幹淨,與其說是幹淨,倒不如說是他似乎早已成了因果以外的人。
人隻要活着就會粘上因果,不染因果的人,要麼是死人,要麼是天上的神仙。
“不要誤會,我們聽雨樓也會幫助有需要的人暗殺别人哦。”南流景很快給出了解釋,他的臉上也重新帶上了笑意。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倒是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
餘穢清尴尬地笑了笑:“倒也不必……說起來有一點讓我很在意,這位佟永安和越思甯現在成同夥了。”
南流景歎了口氣:“那的确是有些麻煩了,這倆成一夥了?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餘穢清搖了搖頭:“不知道,本來眼看佟永安要交代出他們的目的,但被越思甯那小子截和了。說起來,你是因為什麼事而與佟永安産生交集?”
似乎是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南流景明顯愣了一下,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哈,因為,就是,額……大概三十多年前的時候吧,他是靈樞宗的弟子,後來因為被人打了一頓離開宗門了,你懂了吧?”
餘穢清沒聽明白,他以前也是靈樞宗的,還是那裡的宗門,但是佟永安這個名字,别說了解了,他是根本沒聽說過。
南流景的神情更加不自然了:“你不知道嗎?這件事應該整個宗門的人都知道啊,我就是在那之後回了魔教。”
說起三十多年前的記憶,餘穢清隻記得自己某一段記憶特别模糊。他不由得開始懷疑南流景說的事涉及到那一段記憶了。
先前他一直很想知道他空缺的那段記憶是如何的,可宗門上下的人都對此諱莫如深,絕口不提。
餘穢清試着回憶了一下,但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好像完全不記得了。”
南流景攤了攤手:“可惜我也隻是聽說……說是有個弟子走火入魔了,殺了好多人,甚至就連上前阻攔的長老都被打傷了。半個宗門都被燒成了灰。”
說到這裡,餘穢清倒是有些印象了。不過很可惜,那段時間,他出于某些原因在閉關,閉關了八年。
出關後就發現曾經宗門中有些弟子消失不見了。試圖調查,卻發現那些弟子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訊。
在那之後,他得知了南流景隻用了三年時間就成為魔教教主的事情。
但這依然不是完整的真相,他還有一段記憶空缺。
餘穢清撓了撓臉頰,無奈地說道:“我是真的想不起來多少了……說起來,你有什麼想從我這裡得知的東西嗎?”
南流景似乎并不在意他敷衍地岔開話題行為:“其實我倒也沒什麼想問的,去了解那些事情,也隻是為了更好地進行交易,沒什麼别的意義。你随便說兩句吧,就算是糊弄糊弄也行。”
餘穢清瞪大了眼睛,但是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對不起,我想不出來。”
剩下的信息不是沒什麼用就是不怎麼重要。他也才剛離開靈樞宗不久,根本沒什麼渠道得知太多的東西。
他知道的最多的就是靈樞宗内部的事情,但這類事情是最不好說出去的。
南流景伸了個懶腰,給出了讓他意想不到的回答:“那就先欠着吧。”
餘穢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居然還能欠着嗎?我還當有别的補償方式。”
“當然有,不過這要看你願不願意。比如滿足我幾個要求。”南流景看着他,嘴角再次勾起笑意。
“什麼要求?”
“眼下隻有一個,我有顆珠子落在了鳴雀山,我希望你可以陪我去一趟,和我一起吧把這東西找回來。”
鳴雀山餘穢清倒是聽過,這一帶的說是書人經常提起來。
一來二去,他心裡對這地方也有了些許了解:它是飛花城附近比較出名的一座山,上面還供着一位本地人世代信奉的神明——三安大人。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餘穢清站起身,做出了一副要出門去的架勢。
但南流景卻說道:“诶,天色已晚,這個點去山上,什麼神神鬼鬼都出來了,不安生。不如師兄在我這留宿一夜?”
餘穢清瞪大了眼睛,有些迷茫地問道:“那珠子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我們早點找到不是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