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鳥是吧?”
卿鳥兩手抱肘置于胸前:“如果我說不是,閣下預備如何應對?”
等長廊邊的感應燈亮起,卿鳥才發現來者不止一人。不速之客魚貫而入這間小小的公寓,但身上沒有淩晨的寒氣。
敲門的男士年級最小,地位也最低,站在玄關處守門。
“碰巧出現在五條悟的任務地點,碰巧覺醒了術式并立刻決定成為他的學生?”
長者看起來年事已高,說話的中氣倒是十足。
卿鳥擡手打了一個哈欠,眼角下一滴淚痕。“不好意思,等一下。”
她在一幹莊嚴肅穆的注視下,幾步走到玄關處,打開五條悟畫的紙巾。一米九的大高個雖然做人不咋地,對事情的推測力倒是精準。
他猜到了這兩天一定會有人來“拜訪”她,所以提前畫下了對方大概的模樣,并打了标。好讓卿鳥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待客。”
“我看看。”卿鳥眯眼将紙巾上畫的簡筆畫卡通人物和沙發上的人進行了對比。然後念出了紙巾右下角的tag。“……嗯,糟老頭們。”
咒術高層的高幹們:……
這标簽看起來,好像不需要特别尊重?起碼不需要給他們泡個茶,拆個小點心。卿鳥兀自點點頭,收起紙巾走回原位。
“長話短說。我們不知道五條悟選擇留在咒術高專當老師的目的是什麼,而你,作為他成為老師一年後的第一位學生……”
“招生率那麼慘?”卿鳥驚訝反問,然後想起五條悟那德行,覺得十分有說服力。她看着老頭十分贊同地點點頭。“您繼續。”
被打斷的老頭額頭青筋微微凸起。但無奈帶着勸說的任務而來,隻能繼續。“我們希望你能作為我們的眼和耳,定時彙報他的行為以及目的。”
啊,大半夜敲門,原來是邀請她做個小間諜。
卿鳥忽而把手舉得很高。
……
“問。”
“咒術是什麼,咒靈是什麼,你們是什麼……啊,不,你們是誰。”
如五條悟所料,咒術高層為了拉攏卿鳥,不得不浪費口舌,為她整整講解了兩個小時的咒術界,以及冗長的基礎知識。
也不知道是眼前的少女真的笨,還是她樂忠于看快困死的老頭冒鼻涕泡,一件事一個概念翻來覆去,要眼前的家夥解釋三遍,才露出勉強聽懂的模樣。
系統都聽得快要背出來了。
卿鳥才一臉茅塞頓開,又有點像被名為咒靈的怪物吓到般,乖巧且怯懦地點點頭。
然而内心飄起的小惡魔卻是在說:這就是淩晨吵醒别人的代價。睡什麼睡,起來嗨。
老頭見卿鳥終于不再糾結咒術這個東西,從深陷的沙發中坐直身體。
“三年……不,兩年。隻要你提供兩年的情報,我們可以讓你僅用兩年就從咒術高專畢業,直接進入高層組織工作。不必直接接觸咒靈。”
卿鳥懂了,這是鐵飯碗的誘惑。是腐朽是權利是鬥争。
“我真的可以嗎?”卿鳥垂眸看向自己的腳尖,一副不太自信的模樣,并小聲嘀咕着,“五條老師說,要好好學習,才能避免成為咒術高層那些廢物那樣的存在……”
“……廢物?”長者幾乎是瞬間就捕捉到了卿鳥叽叽咕咕話語裡的關鍵詞。
“诶?不不不……”卿鳥戰術性後退一步,像因為不小心洩露了什麼秘密一樣驚恐萬分,“不是不是……五條老師的意思……”
“哼。那家夥還能有什麼意思。”老人一百二十分肯定,卿鳥的話那就是五條悟的原話。
天空逐漸吐露魚肚白,已經快要接近清晨時分。
被卿鳥的愚笨拖累到熬夜的長者,覺得自己的身子骨都不太利索了。他起身走到少女身前,本想居高臨下,可惜兩人一般高,所以隻能平視。
“你不必過于緊張。三天,三天内給我答複。”
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單身公寓,卿鳥砰地一下關上房門。順手拿起櫃子上的空氣清新劑噴了噴。
答你妹!
城市的另一邊。
夜蛾正道與家入硝子站在荒野外,看着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束光在前方晃悠。随着五條悟的行迹,一會兒移到左邊,一會兒移到右邊。
……
“這是什麼最新的惡作劇嗎?”夜蛾正道問。
家入硝子食指卷了卷長度尴尬的發尾,與夜蛾正道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兩人重新将視線放到五條悟身上,隻見後者選了一棵橫木躺下,兩手交疊至于腹部。配合着正道的光,原地演了一把電視劇裡吸血鬼開棺的特寫鏡頭。
夜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