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質量還算不錯的卿鳥,新年的第三天,是被噩夢喚醒的。夢裡是渡邊學長發小被咒靈由内啃食幹淨的模樣。
也不是沒看過這樣的電影。
但在眼前崩裂,多少有點沖擊力。
渡邊源一參加完發小的吊唁之後,一直悶悶不樂地坐在長廊最後。
不怕少年玩深沉,就怕開朗如小太陽一般的少年忽然沉默。
卿鳥原本幾步路過他身邊,想了想,還是倒退幾步揮手打招呼。
“渡邊學長早。”
“小鳥啊。”渡邊回神,“去食堂嗎?”
“嗯,一起嗎?”
「您好宿主,提醒您一下,您的攻略對象是五條悟。雖然同窗之間的暧昧情愫合情合理,但這位少年不是您的攻略對象哦。」
卿鳥:……
怎麼的,在戀愛系統眼裡一男一女吃個早飯就算暧昧嗎?
卿鳥:系統有沒有限制在攻略五條悟之前,不能有别的戀情?
系統:……
系統短暫的沉默,卿鳥get到了。
卿鳥:我又又又卡到bug了是不是?
「宿主,這樣不好。」
卿鳥:哪裡不好?
「系統又要打補丁升級了……」
……
少女想起上次“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懲罰,于是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一步,離渡邊源一遠一些。不怕系統奇怪,就怕它奇怪還争強好勝!
“小鳥,你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咒術師嗎?”
……
不瞞你說,是我親愛的媽咪許願給我一個紙片人之後……才知道的。
“遇到五條老師之後……才知道的。”
渡邊源一拿了兩瓶牛奶,一瓶放到卿鳥手邊。坐下的時候,輕歎一口氣。他胸口堵着一塊石頭,不上不下。找老師談話?得到的估計隻會是通篇一律的寬慰。找同期同學?應該也隻會得到類似“咒術師嘛”這樣的感慨。
他們都被“咒術師”的名号和責任束縛太久了。
卿鳥不同。她好像是剛剛才接觸咒術界的快樂少女。
“我和松島……就是新年那晚的男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是看不見咒靈的普通人,但非常喜歡看超級英雄的電影,整天幻想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我沒有向他隐瞞過咒靈的事情,他也答應我會保密,并且一直一直都表示很羨慕我……”
“昨天我去松島家參加吊唁,他的妹妹告訴我,松島他……其實從知道我能看見咒靈,是咒術師開始,就一直憎恨着我。強烈的憎恨甚至在家裡形成了不小的咒靈。”
“嗯,她的妹妹也在四歲的時候覺醒了術式。然後遭到了他長期的虐待。”
少年将臉埋于雙掌間,好似接下去說的話見不得光。
“他不該死于咒術師襲擊,他死于咒術師襲擊還真是報應。從昨天開始,這樣矛盾的念頭就一直一直紮根在心底。”
卿鳥一口氣喝光奶瓶裡的牛奶,上唇留下一排奶白色液體。
“少年該不該死于咒術襲擊,沒人能夠評判。哪怕是襲擊他的術師,其實也沒有權利進行任何‘懲罰’。我們既然今生為人,就不要試圖觸碰上帝視角嘛。”
在渡邊源一的注視下,卿鳥又吃了一個煎蛋。
“他不該死于咒術襲擊,因為渡邊學長你和他有發小的情誼;他活該死于咒術襲擊,因為渡邊學長站在咒術師這邊和普通人劃了界限。這不矛盾嘛。因為學長你……先是人類的存在,然後是咒術師的身份呀。”
……
“呀——一大早就在這裡偷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