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可吟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他身材偏瘦,但肌肉緊密覆蓋非常勻稱,水珠順着濕漉漉的發梢滴落,滑過鎖骨,沿着緊實的腹肌一路蜿蜒,最後消失在腰間的白色毛巾邊緣。
“我,我...”華可吟的舌頭突然打了結,眼睛不知道該往哪兒看,最後隻能死死盯着自己懷裡的電腦:“馬騰之後就一直就沒說話了嗎?”
“嗯。”柏随遠錯身讓華可吟進來,接着快步走到浴室拿起上衣,線條流暢的背部肌肉帶着水珠閃閃發亮,肩胛骨在燈光下随着動作上下。
華可吟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眼角餘光偷看他的背影。明明上次自己親自給那具身體洗過澡,但這樣的情形還是讓她覺得臉頰發燙,忍不住用手背降溫。
“我已經寫好大綱了,如果明天他還沒發就我來做。”柏随遠套好一件灰色T恤,轉過身時潮濕的頭發把領口洇濕了一小片。
華可吟想到柏随遠周三接近滿課,拍着電腦說:“明天我幫你。”
“不用了,我...”
“我也是小組的一員,而且我明天的課少點。”華可吟不等柏随遠說完就補充。
柏随遠看着她堅定的眼神,最後還是點頭:“那謝謝你了。”
“不是說不用互相說謝謝了嗎?”華可吟佯裝生氣,“你的大綱寫了多少?”
柏随遠去桌上取來自己的電腦,坐下一頁頁翻給華可吟看。
華可吟很難不注意到在自己身旁仍舊帶有水汽的男生,沐浴露的淡淡香氣随着對方動作若有似無地飄過來,讓華可吟的呼吸不自覺放輕。
她查看文件的視線看似專注,但腦内的思緒早就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了。柏随遠是不是沒穿褲子...
又想兩人晚上在操場的擁抱,華可吟的呼吸越來越燙。
柏随遠察覺到華可吟許久沒出聲,轉過頭發現對方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肚子以下的部位。他下意識調整坐姿湊緊膝蓋,這一動作卻把發呆的華可吟吓了一跳,擡頭朝他看來。
四目相對,兩人的臉近在咫尺,柏随遠沒戴眼鏡的眉眼顯得比平時更加深邃,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上挂着的細小水珠。
“我...我還得找模闆。”華可吟火速回神,一想到自己剛才視線被對方抓包,就尴尬得腳趾抓地。
“我電腦裡有。”柏随遠也有點害羞,但比華可吟鎮定不少。他點開了一個壓縮包,本想現在就發給華可吟,手指一轉卻直接打開了文件列表,語氣平靜道:“你看看。”
聽到他這麼公事公辦的語氣,華可吟更覺得無地自容了,自己明明是來讨論小組答辯的!她把自己的電腦放到一邊,湊到柏随遠旁邊去看對方的屏幕,裡面有各色的學校官方模闆。
“這會不會和其他小組撞模闆?”華可吟的疑問不無道理,這種項目答辯的PPT大多是簡潔風,帶有校徽的學校模闆風格也都差不多,答辯當場的各組文件說不定就是五顔六色的藍。
“這還有幾個,也可以換色。”柏随遠把自己的電腦放到華可吟腿上,好讓她看得更仔細。
“嗯,那這幾個都可以。”華可吟認真翻動封面,不多久就選好了目标。
“第三個嗎?”低沉的聲音在耳側響起。華可吟突然感覺到有水珠滴在了自己的頸側,柏随遠的身體附在自己頭側,胸肌離自己隻有幾厘米。
她點點頭,感覺心髒在胸腔裡跳得厲害,一閉眼全是剛才看到的白皙整齊的腹肌,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結巴:“我,我先回去了。”
柏随遠站起身送她到門口,華可吟回頭道謝時,看到走廊的暖燈隐約在他鎖骨凹陷處照出的陰影。幾乎是落荒而逃,華可吟抱着電腦跑回家直接跳到了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裡許久才恢複平靜,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安靜的淩晨一點,大部分人都進入了睡眠,馬騰才在群裡發了一個過分簡陋的文件。不僅字體和顔色都不統一,有些地方粘貼論文的方程還有錯誤,這樣漏洞百出的成果當然是不達标準。
—馬騰:【第三組中期.pptx】
—李諾:這就是你三天做出來的?
—馬騰:不是,組長還沒說什麼呢,怎麼總是你先找事
—李諾:你做這麼差,誰看不出來?
—馬騰:行行行,你說得都對,你什麼都對
—李諾:你什麼态度啊,我說的是小組項目的事!
看他們倆吵架得這麼兇,群裡幾個熬夜潛水的人也不敢說話了。等到華可吟第二天起床趕早八,看到的就是這樣戛然而止的聊天記錄。她忍不住私戳柏随遠詢問後續發生了什麼,但老師已經進來了。
課上她還心心念念這個群内争執,忍不住頻頻拿出手機查看,但群裡和柏随遠都沒有新消息提示。她突然意識到,柏随遠好像上課從來不摸魚玩手機。
要是有些老師不突然叫人掃碼簽到,估計他上課不帶手機出門都行。
下課時柏随遠終于看到了消息,他把早上李諾私發的消息截圖,最後還是在給華可吟轉發的前一秒作罷了,這畢竟是人家的隐私。不過華可吟是自己人,他還是盡量轉述事情經過。
原來是這幾天馬騰打遊戲忘記了PPT,李諾提醒了他幾句。可兩人最近積攢的矛盾太多,混合着其他事情大吵了一架。
而且前幾次的任務也全部是李諾幫馬騰完成之後發到群裡的,現在李諾想要和馬騰分手,将其直接踢出小組。馬騰卻表示李諾都是心甘情願幫他做的,他從項目開始到現在也參加了不少會議,不是完全沒作為。